正文 第120章 春旱(1 / 2)

二嬸艱難地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也在理,可我這心裏總不舒坦,雖然這些年都是阿娘在鬧,可誰知大伯心裏是咋想的?萬一覺得都是我們慫恿的,心裏可不是記恨著我們?別到時我們好言好語登門再被擠兌了。”

薑宏聞言‘嗤’地一笑,想到那個總是記著別人好處的大哥,臉上難免掛上些許鄙夷,“這你就放心吧,我那個大哥說白了就是個麵乎人兒,別說擠兌人了,從來跟人說話都不帶多大聲的。”

二嬸青春正年少時是愛慕薑方的,自然對薑方的性子多有了解,當初也是薑方的溫潤吸引了她,就是如今一想到薑方心裏也是五味雜陳,要說多恨多討厭不如說是因得不到的惆悵。

隻是這些年把人得罪狠了,心裏還有些別扭,聽薑宏一說也就默不作聲了。

夫妻倆被馬車拉回鎮子,結算了馬車錢後又買了幾盒糕點,打算明兒一早薑宏就去劉家峪給薑方陪不是,二嬸倒沒想跟著同去。

不隻是見到薑方一家別扭,最主要還是心裏有疙瘩,想著同是一個娘生的兄弟倆,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大哥自幼就聰慧俊朗,弟弟雖說模樣也不錯,卻是個高不成低不就的性子,到最後連個瘸子都比不了。

想想薑方年輕時玉樹臨風般的姿容,又想想如今雖然腿瘸卻也不是薑宏能比擬的氣度,二嬸感慨一會兒她與薑方無緣,又感慨一會兒她這不濟的命,如今女兒長大了瞧這架式也是不想認她這個娘了,雖說身邊還有個兒子,之前還覺得千般好萬般好的,可有了女兒這一出後,二嬸就怕兒子也像了他的姐姐,等到老了那天連個能養老的都沒有了。

回到家,夫妻倆把新買來的糕點送回屋,雞蛋也放回原處,提著之前買給薑雲荷的牛油酥去了薑老太的屋中。

“阿娘,知道你愛吃牛油酥,剛在鎮上給你買的,都給你放這兒了,想吃就吃兩塊。”

放下牛油酥,薑宏挨著薑老太坐著,雖然嘴上說的輕巧,也把與大哥那邊不合的責任都推到薑老太身上,可他們夫妻倆都清楚,說到底這些年還都是因著他們的攛弄,阿娘才會與那邊鬧僵,若是能說的動薑老太與那邊主動合解,他們再說什麼做什麼也容易的多。

二嬸去給薑老太倒了杯水,“阿娘,就著水吃,別噎著了。”

薑老太答應一聲,手撫著包著牛油酥的油紙包,心裏卻有些犯合計,雖說家裏不缺吃不缺穿,可像今兒這樣專門買了牛油酥給她的時候還真不多。說起來她心裏也清楚,雖說她是指著二兒子一家給養老,可對於二兒子夫妻的品性她也清楚的很,若不是記著她的豆腐坊,也是念著她能從薑方那裏多少總能劃拉些東西過來,這兩個白眼狼會供著她嗎?

這幾****關在屋子裏想了很多,若不是總聽老二媳婦在耳邊念叨老大如何如何,老大媳婦又如何如何,她能一心把老大一家當成仇人一樣?說起來那也是她的親兒,咋就能真不疼了?說到底還不是老二媳婦總說老大家的錢都給大媳婦治病了,與其那些銀子都花在外人身上,她寧願都拿過來養她的親孫。

如今見薑宏夫妻又是給買牛油酥,又是給端水的,薑老太真有些不安了,生怕他們又想打什麼主意,她被當槍使的怕了,就怕吃了牛油酥老二兩口子再提什麼過分的事,她無法拒絕。

老太太的心思就是這麼矛盾,當初是怕老大把所有家當都貼在夏氏身上,反正一家日子也就那樣了,不如就都孝敬她了,給她的乖孫用了也好過給夏氏那個外人喝藥花光。

可如今老大一家日子過的紅紅火火了,她又怕薑方腿腳不好,壓不住夏氏,就夏氏娘家那一幫子人才叫如狼似虎呢。

可到底她有錯在先,就算想去給大兒子提個醒,也抹不開那個麵,就怕在大兒子一家心裏,她比夏家人還值得防備。

薑老太戒備的眼神薑宏兩口子自然都看在眼裏,可他們不能說這牛油酥其實是買給薑雲荷的,隻是人家陳少奶奶不稀罕,他們才拿回來給薑老太吃。隻能一個勁兒地把牛油酥往薑老太麵前推,倒是讓薑老太更不敢吃了。

最後薑宏夫妻也沒辦法,反正牛油酥就放在這裏,薑老太愛吃不吃,不吃就等薑興祖下學回來吃也一樣,反正拿過來之前他們也明白薑老太有點好東西都舍不得往嘴裏送,都等著給他們的兒子吃,拿過來也不過就是圖個好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