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老太看了一圈,屋子裏擺的都是各種藥材和製藥工具,還有幾隻小炭爐,旁邊放著煮藥用的藥壺,看來看去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至於說藏錢的地方……屋子裏除了藥材和藥具啥也沒有,總不能把錢藏到藥材堆裏吧?
薑老太看完了不能不說失望,她費了半天事也沒弄清楚夏氏把銀子藏在哪裏,難道還要繼續查探?
夏氏也不說話,等薑老太在屋子裏轉了一圈,要出門時才道:“阿娘,您若看完了,我就要鎖門了。”
薑老太氣不打一處來,“鎖門?怎麼屋子裏還有什麼怕我看的?”
“哪能呢?媳婦這是怕別人沒事闖進來。”夏氏好脾氣地言道。
薑老太心裏狐疑,什麼也沒翻到卻不甘心就這樣走了,隻怕下次再進來就不容易,不再仔細翻翻總覺得吃虧。
在屋子裏又繞了幾圈,連幾隻藥罐也不肯放過,生怕夏氏會將銀子藏在裏麵。
夏氏和女兒們隻是在旁冷眼旁觀,她們當然知道薑老太在找什麼,別說薑老太住進來了,就是沒住進來之前,夏氏的銀子也都在她和薑方住的屋子裏藏的好好的,還有一些銀子都是薑雲淺收著,豈是她能找得到的?
薑老太就算再不著調,也不可能去搜兒子媳婦的屋子吧?
薑老太尋了一圈沒找到,沒抓到夏氏藏錢的把柄,失望之後卻猛然記起之前澡豆來。
雖說薑方說澡豆的方子是賣掉了,家裏往後也不可能再做澡豆賣了,可娘幾個關在屋子裏搗鼓藥材,顯然這是又是在做什麼營生了。
在薑老太看來,澡豆的方子就是賣的再好有個一二百兩銀子已經頂了大天了,像薑方家又是買房買地又是買人的,那些銀子怕是早就花光了,若是沒有別的營生一家人的日子肯定是要不好過。
隻要她弄明白這是在做什麼,有她看著也不怕夏氏把賺來的銀子都貼補給娘家,大兒子是個不愛管事的性子,她可不能就任著夏氏隻手遮天,有銀子就算要貼補那也得貼補她生的孩子。
越想越怕夏氏把家都搬給娘家,薑老太就越沉不住氣,“夏氏,要說你嫁到我們薑家,就是薑家的人了,我好歹是你婆婆,家裏有什麼事婆婆也能替你分擔,你這樣事事都要防著婆婆,傳出去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對於薑老太有些嚴厲的語氣,夏氏並沒有生氣,這麼多年她早就習慣婆婆看她不慣,這樣的話從前或許會讓她誠惶誠恐,可如今薑方已經看透薑老太的為人,言明是站在她這一邊,她完全沒有必要去看薑老太的臉色。
為了兒女們,她更沒必要任何事都聽薑老太的,‘嗬嗬’笑了兩聲,“婆婆有心了,家裏也沒什麼事值得驚動您老人家。”
薑老太心裏憋的慌,想發作又怕惹了媳婦讓兒子不高興,可不發作又怕被媳婦騎到頭上,略沉著臉道:“婆婆年紀大了,還不是盼著你們能過的好?累些倒也無妨,就怕有人覺得我老了可欺,不把我當回事兒。”
夏氏‘嗬嗬’地笑,幹脆就不言語了,看薑雲冬在二門上朝她擠眉弄眼,顯然薑方是要過來了。雖然薑方已經知道薑老太的為人,但她卻不能讓薑方覺得她對薑老太不敬。
畢竟再不好那也是薑方的親娘,有婆婆教訓媳婦的,絕沒有媳婦忤逆婆婆的,她若真對薑老太無禮,再有理也要變成沒理。
薑老太氣不打一處來,她倒是知道這個媳婦變的不同了,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目光在薑雲淺薑雲娘薑雲秋身上掃過,好似就是從那個大孫女被贖回來吧?果然,在大戶人家待過的心思就不單純了,有她在夏氏身邊挑唆,大兒子就算賺再多的家底將來都得被她帶到娘家去。
她卻忘了在薑雲娘回來之前她就已經很難插手薑方家裏的事物了,這一切的改變都是從薑雲淺重生開始的。
畢竟薑雲淺雖然不親,卻是一直長在她眼跟前,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從前那個見了她都畏畏縮縮的淺丫頭突然心眼也多了起來,甚至連她都給算計了一次又一次,以至於讓做兒子的跟她離了心。
被薑老太一瞪,薑雲娘心裏就‘咯噔’一下,在溫家那樣的人家生活了兩年,自然明白阿奶是把她恨上了。
可那又如何?她又不指望阿奶什麼,隻要能讓阿娘過的舒心,弟弟妹妹們不用看著二房那邊吃肉眼饞,恨上就恨上唄,阿奶又不能咬她兩口。
薑方過來時就看到阿娘站在被辟出來做為製香室的東廂門前頤指氣使,妻女們則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