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之時,喝上一杯清甜的涼茶是很消暑,方仕衡一口氣連喝了兩大碗才意猶未盡地道:“這茶水裏是放了蜜糖不成?也太好喝了。”
“方大哥喝出來了?”若是從前王南或許還會向他極力推薦消暑解渴的涼茶,以期能讓薑雲淺多一份收入,可如今他們要回京城了,而薑雲淺的意思明顯是信不過方仕衡,他也就不會再多止一舉,更不會告訴方仕衡涼茶的甜並不是加了蜜糖。
方仕衡見王南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也就壓下心裏的驚奇,他家也是開藥鋪的,喝過之後自然知道這涼茶的好處,隻是看王南的意思沒想再多說,心裏歎了口氣,看來王家兄弟是沒打算再與他合作了。
對桌邊坐著的肖天佑點了下頭算是打了招呼,也沒過多關注他的身份,畢竟不認識的人,王家兄弟沒有要介紹的意思,他就不會不識趣地惹人嫌。
他此來的目的就是薰香丸,可惹是無法說動王家兄弟再把薰香丸賣給他,他也不會強求,若王家兄弟真有什麼難處他也會盡力相幫,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他還不想跟王家兄弟因薰香丸翻臉。
“二位賢弟,日前你們派人來說往後薰香丸都不再賣了,不知是何故?難道是有人與你們為難,或是威脅你們不許再把薰香丸賣給慶餘堂?”
王南又端了兩個菜上桌,為方仕衡也添了一副碗筷,“方大哥,坐下邊吃邊說。”
方仕衡應了一聲,挨著肖天佑旁邊的空位坐下,又與肖天佑點了下頭,之後目光再次停在王北臉上。
王北笑道:“並非如方兄擔心,隻是我兄弟二人前些日子商議要去京城,往後也將極少回來,到時離著遠了,即使有心也無力再與方兄合作,不過前些日子又做了些薰香丸,剛好方兄來了帶走就是,可往後怕是再沒機會合作了。”
從王北這裏得了準信,方仕衡卻把心放回肚子裏,隻要不是被人挖了牆角就好,王家兄弟的人品他還信得過,既然說是進京肯定就是進京,這件事上他們也不會騙自己,雖然暫時不合作了,或許什麼時候還有合作的機會。
可薰香丸賣的正好,突然說沒就沒了,雖然不會有多大損失,但到手的利益就這樣沒了,方仕衡還是有些不甘,若是能將薰香丸的秘方買來最好。
想再勸幾句,就聽肖天佑舉杯道:“王北,你我兄弟也好長時間沒在一起喝酒了,這杯酒可不能不喝。”
王北舉杯,肖天佑又挑著眉看向王南,王南冷哼著也舉杯,“喝就喝,還怕你不成?”
肖天佑圓滿地將酒喝下,對於或許會成為生意對手的方仕衡卻連看都沒看一眼。
此時他不是溫和親切的岐王,隻是一個與兄弟把酒言歡的普通人,這個人的出現攪了他的酒興,他也沒興趣多施舍一個眼神。
更重要的是,他來了這麼久了王南也沒給他端一碗涼茶出來,憑什麼這人一來,王南就給提了一壺出來?
就憑方仕衡比他多喝了兩碗涼茶,肖天佑也決定討厭這個人。
方仕衡也從肖天佑的態度上看出他是不待見的,倒沒怎麼放在心上,或許這人就是認為他更帥一些,又被嫉妒罷了,方仕衡這些年遇到太多太多了。
隻是別人幹杯,他在旁邊看著,難免有些尷尬,也就是他自認臉皮厚些,還能笑出一臉淡 然。
王北知道方仕衡此來的目的,見話已經說清了,方仕衡還能笑得讓人如沐春風,倒覺得內疚了些。
商人重利,見識了太多營營苟苟之輩,能像方仕衡這樣損害到利益時還能笑出來的人確實不多。
再看向一個勁勸酒的肖天佑,倒像是要用吵鬧來吸引大人目光的孩子了。
王北眯著眼看向二人,之前也沒想過這二人能有什麼交集,但現在一看,一個有權有人脈,一個有錢有腦子,若這二人合作,倒是互補了。
除了王南埋頭吃菜,剩下三個都各打各的小主意,飯也吃的有些沒味。
要說王南做的菜,瞧著倒還不錯,味道卻真無法恭維,沒有半生不熟已經算是好的了。
可就是這樣,嘴最挑剔的肖天佑也沒說出打擊人的話,躲在藥材行避難的那些日子,他已經明白食物的珍貴,饑一頓飽一頓過了那幾日,如今隻要能填飽肚子他就不會有什麼意見。
相比之下方仕衡就有些食不下咽,一口一口喝著小酒,菜卻沒動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