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也明白自己在這個家的作用,歎口氣,也沒心思再繡,對薑雲娘道:“雲娘,你也不小了,這些日子登門提親的人也不少,你到底有相中的沒有?”
“阿娘,咋想起說這個了?”薑雲娘羞紅了臉,眼神卻很清明。
“阿娘還不是怕你高不成、低不就,耽誤了終生大事。”夏氏知道女兒害羞,卻忍不住為薑雲娘的親事操心,今年薑雲淺已經十四了,明年就到了及笄的年紀,鄉下的姑娘十六、七歲就都嫁人,再不把親事定下來,怕到時手忙腳亂地找不到太中意的人家,不如先就慢慢地挑了。
薑雲娘歎口氣,她也明白夏氏擔心什麼,可是她也有自己的計較,“阿娘,如今大弟一個人在京城,我們也放心不下,阿爹也要去京城趕考,既然想過要舉家進京,難道您是想把雲娘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這邊?”
夏氏之前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在她看來女兒自然是要在身邊最好,就算嫁了人,等將來搬家時也讓女婿跟著就是了。
可如今聽薑雲娘這般一說,也覺得自己有些欠考慮,且不說女婿願不願意跟著,就說女婿會不會拋下家人跟著也另當別論。
隻是一想到那些媒人說的優秀少年,夏氏就覺得可惜,都是別人口中的好少年,就這樣耽誤了,到了京城也不知還能不能遇上。
再說就算遇上,他們初入京城,人生地不熟,不知根、不知底的也怕遇人不淑。
可話說到這份上了,夏氏也不能多說什麼,雖然薑雲娘是所有孩子中最大的,平日對弟弟妹妹們也照顧有嘉,可在夏氏眼裏,第一個女兒自小就偏疼一些,若是把薑雲娘嫁在這邊,她也舍不得,看來這親事還得隨緣了。
薑雲淺將薑雲冬帶進屋子,將房門關好,與薑雲冬麵對麵坐著,目光就一直略帶嚴肅地落在薑雲冬的臉上,倒是把薑雲冬看的心中忐忑,自從設計了翟翠枝後,薑雲冬也不是完全能心安理得。
從前她隻是偶爾心眼多上一些,可陷害人還是第一次,雖說她一直安慰自己翟翠枝是罪有應得,可清清白白的一個姑娘家就因她的設計毀了一生,說沒感覺都是騙人的。
所以,被薑雲淺盯著看,薑雲冬也無法理直氣壯地迎上去,“二姐,你為啥這樣盯著我看?”
薑雲淺歎了口氣,到底是沒忍心說出過重的話,可該說的話總是要說,不然冬丫認為她的所作所為沒錯,將來萬一長歪了,成為一個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人,她後悔也晚了。
“冬丫,今兒在鎮上我見著翟翠枝了……她過的很不好。”
薑雲冬眼前一亮,隨即又黯淡下來,尤其看到薑雲淺直視的目光中沒有任何波動,立馬低下頭,掩飾掉眼中的心虛,“她活該!”
薑雲淺皺眉,“你不覺得應該有什麼話要跟二姐說嗎?”
薑雲冬沉默許久,突然抬頭,與薑雲淺直視,“二姐是怪我不該報複翟翠枝,還是覺得我手段不光明?可是她先來招惹我們,她就沒想過,那日若不是有王南哥在,我們經曆了那樣的事,會是怎樣的下場?既然敢做,就該想過後果!這件事我做的沒錯。”
說到最後薑雲冬情緒略帶激動,但薑雲淺還是看出她激動的背後隱藏的心虛,顯然她也是怕了。可是,是怕自己的責備,還是怕事情敗露的後果?又或者是內疚對翟翠枝所做的一切?
薑雲淺伸出手,拉住薑雲冬的手,溫言引導道:“冬丫,二姐也不是要怪你,二姐明白你這樣做也是為了二姐,可你有沒有想過,雖然翟翠枝得到了報應,但她也不是傻子,過後會想不到她是被人算計了?若有一****把事情真相說出來,你的名聲就會壞掉,往後還要不要嫁人了?”
薑雲冬咬著下唇,不說話,薑雲淺又道:“二姐不是以德報怨的人,也不是要你一味忍讓,隻是要你做事前好好想想,設計了別人,卻可能毀了自己的一生值是不值。”
薑雲冬眼前一亮,“二姐,我明白了,下次我一定會小心謹慎,絕不給人留下把柄。”
薑雲淺一指彈在薑雲淺的額上,“還要有下次?你是怕嚇不死二姐?”
薑雲冬‘嘿嘿’地笑,薑雲淺也拿她沒辦法,而且,這次也是翟翠枝先惹上她們,說起來也不能完全都怪薑雲冬,甚至冷漠點說都是她應得的報應。
薑雲淺隻是怕薑雲冬年紀小,是非不清,經此一事若不好好引導將來怕會做出錯事,隻能勸道:“冬丫,你還小,有些事還欠缺考慮,往後做事之前都要好好想想,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可要三思而後行,像翟翠枝固然可恨,但整治她的方法很多,可你的做法呢?又與她有何不同?二姐也不是要怪你,隻是要你記著,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出頭,往後就算遇到天大的事也都有二姐在,這樣的事再有一次,別怪二姐跟你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