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淺皺眉,王南這是已經預料到他的身世說清楚之後,她就會拒絕他了?看來他的身世真是見不得光了。薑雲淺已經有些後悔提起這件事,萬一王南接受不了她的拒絕,會不會對她來個生米煮成熟飯?
上下打量著王南,瞧他這身板、這氣色,十三歲的少年了,該懂不該懂的也都能懂,該做不該做的也都能做,她手上又沒有藥鋤,又是在人家的一畝三分地上,王南真要硬來,她也反抗不了啊。
唉,她這輩子雖然對感情沒有多少期待,也不想在這上麵吃虧。王南若真對她做了那樣的事,她過後絕不會再看王南一眼,她與王南之間就真的沒有可能了,但她能否做到灑脫地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呢?
“王南哥若是為難不說也罷,我也不是非要聽不可。”薑雲淺幹笑著想要安撫王南,隻要躲過一時,大不了她回去後就在上門提親的人裏麵先挑個門不戶對又不討厭的先把親事定下來,王南也不至於做出搶親這種沒品的事……吧?
想想前世王南霸道的名聲,這事還真不好說。
王南這時候哪裏還能容薑雲淺逃避?說了,或許薑雲淺還會給他那麼一點點的機會,若是不說,他已經可以預見薑雲淺回頭就會躲的不見人。
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他從沒認為自己的身世有什麼不可見人的,如今麵前雖然有很多困難,也比從前好的太多,至少不用東躲西逃,整日惶惶不可終日地躲著追殺了。他認為自己能給薑雲淺一個相對穩定的生活,也該是他向薑雲淺表明心跡,不再逃避的時候了。
而王南壓根就沒想過欺騙薑雲淺,他是個光明磊落的人,即使霸道也霸道的光明正大,那種小人行徑他是不屑為之。就好比他完全可以不讓薑雲淺知道他的身世,等得到薑雲淺的芳心,甚至是把人娶過門後,這些都不是問題時再說,可他卻總覺得既然喜歡薑雲淺,就不能讓她有後悔的機會,還是先說清楚的好。
即使過後薑雲淺拒絕他,他也不會放手,哪怕是把人搶在身邊,也不能讓薑雲淺認為他是靠欺騙才把媳婦娶回家的,搶和騙是兩種不同的行為,王南寧願做個正大光明的強盜,也不願做個虛偽的騙子。
王南欺近薑雲淺,笑的有些邪氣,“淺姐兒,事到如今你覺得還有不聽的可能嗎?你不想聽,我還偏要說了,聽完之後你再做決定好不好?”
“王南哥,其實你不說真的沒有關係,我也不是好奇心很重的人,真的,我一點都不好奇你的身世。”
薑雲淺臉色白了又白,向後躲避,可人在椅子中,能躲的地方實在是小,薑雲淺有些後悔不該將事情挑明,既然早就看出王南身世不凡,她幹嘛還要多嘴地問出來,這回好了,她算是把自己賠進去了。
“我當然知道淺姐兒好奇心不重,可這件事我非要說怎麼辦呢?何況這事兒不說明白了,到手的媳婦跑了,我跟誰哭去?”
王南歎了口氣,他都下定決心要與薑雲淺說清楚,哪裏還能容她說不聽就不聽了?
薑雲淺知道王南是鐵了心要說,既然避不開,幹脆就聽一聽,伸手將王南推開一段距離,“既然如此,那就說吧,你離著我遠點,我又不會跑掉。”
見薑雲淺說完還白了自己一眼,那銷魂的小白眼直到王南的心底,恨不得就把人吃了,十三歲的王南已經懂得很多事情,隻可惜在他眼裏薑雲淺還是沒有開竅的年紀,他就是急也急不在一時,免得再把這隻膽小的兔子嚇跑了。
王南壓下心底的悸動,整個人都因回憶陷入一種悲傷的氣息之中,許久之後,就在薑雲淺以為他不會再說的時候,王南終於開口了:“其實我不姓王,更不是阿奶的孫子,淺姐兒一定是猜到了。”
見薑雲淺苦哈哈的一張臉,既不表示她猜到,也不表示出初聽到時的震驚,王南也苦笑一下,“我與大哥姓顧,自小就在京城長大,那日帶你去見的阿婆便是我與大哥的親阿婆,也就是我阿娘的親娘,隻因當年一場冤案,我顧家上下百口在京者無一幸免,而我與大哥當時正在阿婆家裏暫住,得到消息後,阿婆連夜派人將我兄弟二人送走,一路上避過數次追殺,身邊的護衛也都死傷殆盡,護送我們的王叔受了重傷,臨終之時讓我們假充他的兒子躲到薑王村。”
“你的那個顧,可是武平侯的顧?”薑雲淺直直地盯著王南,說出的話卻讓王南吃驚不小,在他看來,當年顧家的冤案是皇上下旨派人秘密做的,過後又殺了不少對此事有異議的大臣,以至於對於當年的真相讓人諱莫如深,別說一直生長在京城之外的薑雲淺,就是京城裏也不是人人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