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佑站在遠處看了一會兒,懸了許久的心這才算徹底放下,即使有人在這場雪災中因房倒屋塌和寒冷家破人亡,但相比之下,因朝廷反應及時,災難的影響已經被減至最低。
如今雪停了,城外護城河上堆積的大雪已經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融化,災難也總算是過去了。
肖天佑並沒有得意忘形,雖然這次災難因他的上奏及時和堅持而將損失減到最低,但總還是有人因此而沒了命,他還是覺得自己對不住薑雲淺對他的信任。
認識這麼久了,他當然懂薑雲淺那一顆醫者之心,在她心裏或許已經將治病救人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不然以她的聰明,又怎麼會寧願冒著被人懷疑的危險,而一次次對他試探,之前那場因陳家而起的瘟疫,若不是有薑雲淺的藥方,不知要死多少人。
以及這次的雪災,薑雲淺未必不會想到因她相當於未卜先知的先見,自己會不會對她起疑,可她還是為了救人將這些念頭都拋開了。
既然她選擇了信任他……肖天佑握緊垂在身側的拳頭,既然她選擇了信任他,那麼他就要對得起她的信任,隻要他在的一天,定當護她周全。
肖天佑信步走到祛寒湯發放棚,岐王妃見肖天佑過來,將手上的勺子塞到四小姐的手上,向肖天佑走來,四小姐看的羨慕,卻知道那裏沒她的位置,尤其在眾目睽睽之下她也沒那麼厚的臉皮往前湊。
米側妃陰陽怪氣地道:“岐王與岐王妃感情真好,你說是吧,安四小姐?”
四小姐回首一笑,“米側妃這是羨慕了?”
米側妃好似聽到天大的笑話,笑了兩聲,“我羨慕什麼?誰不知太子最是寵愛本側妃了。”
四小姐‘嗤’一聲冷笑,如今京城裏誰不知道太子的心頭寶是在珍瓏閣搶去的雪蔦雲鶯姐妹倆?也就米側妃還能這樣安慰自己了,但跟這樣的女人說話純屬浪費口舌,四小姐隻是又羨慕地望向岐王夫妻。
岐王同身後的隨從說了兩句,這才扶著岐王妃的腰往一旁停的轎子走去,岐王妃靠在岐王懷裏,手被岐王握著,感受他手心裏的溫暖,身子也暖了起來。
“王爺,這次雪災雲淺妹妹居功至偉,回頭你可不能吞了她的功勞,你說皇上這回會怎麼賞她?”
肖天佑苦笑,“還想著賞呢?單就她協助懷萱公主逃離出京這件事,皇上不追究就已經是開恩了。”
岐王妃眨了眨眼,“憑啥說是雲淺妹妹協助懷萱公主逃出京?我還說是懷萱公主脅迫雲淺妹妹呢,在京城裏誰不知懷萱公主的性情?是雲淺妹妹招惹得起的嗎?那幾****總是深夜過府,做賊似的,要我說她早就打著挾持雲淺妹妹的念頭了,不過是才被她找到機會罷了。”
肖天佑聽了眼前一亮,跟著點頭,“此言有理,還就是懷萱挾持了雲淺妹妹。”
夫妻倆達成一致,也不坐轎了,溜達著往回走,轎子在後麵不遠不近地跟著,好在京城路麵上的積雪被清掃一空,倒也不怕融雪打濕鞋子。
路旁的買賣店鋪也在兩日前開張,如今無事一身輕,肖天佑便陪著岐王妃一家家逛過,也買了不少有用沒用的東西,也不用隨從們幫著拿,肖天佑自己提在手裏,儼然就是一對普通的小夫妻。
回到王府天色已晚,剛走到王府門前就由旁邊胡同裏衝出一人,瞧著就要衝到岐王麵前,卻被從後麵趕來的侍衛給一腳踹飛,肖天佑將岐王妃護在身後,幾名侍衛也上前將肖天佑和岐王妃圍住。
肖天佑眯著眼看向撞在牆上又滑到地上,正捂著肚子哎喲哎喲叫著的人,“去看看是何人。”
侍衛上前,一腳將人踩在腳下,又仔細辯論過後,一臉呆懵地對肖天佑道:“回王爺,這人好像是前幾日送信的鏢師。”
肖天佑推開侍衛走上前,看了又看,還真是那個自稱叫四保的鏢師,若不是他冒雪進京送信,因這場雪災還不定要死多少人,肖天佑對他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不過,這信也送到了,雪也停了,他不回去還在這裏逗留什麼?而且,突然從胡同裏跳出來,他有什麼目的嗎?
肖天佑的眼神便有些不善,不管他於這次雪災有多大的功勞,若想要借此行刺他,肯定是不能饒過。
四保被踹在肚子上,當時就疼的如同腸子斷掉,疼了一會兒也就漸好,緩過勁兒就看到岐王和他的侍衛們都圍成一圈怒瞪著他,四保尿褲子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