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萱公主的心忍不住就沉了下來,她心裏是不時閃過王北會因顧家被抄而遷怒於她的念頭,可從別人口中聽到王北或許是在躲她,心裏是真的難受,雖然她自認足夠堅強,那也是在別人麵前故作堅強罷了。
這些年,她都認為顧家所有人都遇難了,每每想到王北都會在夢裏哭醒,其實她也不過是個內心脆弱的小女人,隻能用堅強的表麵來掩蓋內心的脆弱。
她義無反顧地來西北邊城找王北,卻不敢想像王北見到她後會是怎樣的態度,上次在京城匆匆一麵實在是太過短暫,王北或許還沒有從見到她的驚愕中清醒過來就已經分別,她真不曉得王北回頭想清楚之後,會用怎樣的態度對她。
但不管王北態度如何,她都要親自站在王北的麵前尋求一個答案,若王北不肯原諒,她就是以死來替父皇贖罪又如何?
薑雲淺見懷萱公主久久不語,也想到若王北王南是有意躲著她們,懷萱公主的心情會如何,其實真算起來她心裏也不好受,隻是與王南的感情還不到這輩子至死不渝的地步。
若王南愛她如昔,她也會為王南死而無憾,但王南若介意她岐王側妃的身份,她也不是非要嫁給王南不可。
“姐姐,這次若是尋不到他們兄弟,回京後你有何打算?”
懷萱公主茫然地盯著床頂,“不知道,我還沒想過這些,若真尋不到……那就尋不到吧!”
薑雲淺伸和握住懷萱公主的手,笑道:“若是尋不到,我們開間醫館如何?懷萱公主抓藥,岐王側妃坐診,想必會有很多人慕名而來吧!”
懷萱公主聞言也笑了笑,伸手在薑雲淺的鼻頭刮過,“若說岐王側妃坐診定會有很多人慕名而來,但若是說懷萱公主抓藥,膽小的都會嚇跑了。”
“姐姐其實應該常笑的,笑起來就不會將人嚇跑。”想到上次在賞梅宴上初見懷萱公主,尷尬的氣氛和恨不得插上翅膀飛走的夫人小姐們,薑雲淺也知懷萱公主並不是說笑,懷萱公主在哪裏,絕對會讓那些夫人小姐們退避三舍。
懷萱公主嗬嗬笑著,臉上的愁容少了些,但眼底還是有著淡淡的憂傷。薑雲淺知道若是一日不與王北相見,她就不會有真正開懷的日子,若要怪的話隻能怪她當初用了太多的心。
配合著湯藥連著三日為蘇羽針疚,銀針換了幾種,蘇羽的身子一日比一日輕鬆,三日過後,薑雲淺又給蘇羽換了藥方,囑咐他一定要喝夠三個月,蘇羽自然是唯薑雲淺之命是從。
隻是醫攤的生意還是那樣,除了頭一日受傷的小男孩又帶著幾個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孩過來治過傷,薑雲淺竟然是一文錢都沒賺到還搭了好幾瓶藥。
常來常往後,小男孩與薑雲淺也混的熟了,張口閉口小哥哥,有時還能幫著薑雲淺熬藥,隻可惜來看病的一個沒有,熬的也都是治外傷的藥,不然薑雲淺剩下的外傷藥單就小男孩的小夥伴們用都不夠,薑雲淺就不明白了,這些熊孩子整日整日的都怎麼把自己弄的一身傷的。
小男孩的傷第二日就結痂了,到了第三日連痂都脫落了,隻留下淡淡的痕跡,蘇羽瞧著很驚奇,“王小弟,你這傷藥真不錯,若是用在軍中將士們還會怕傷口潰爛嗎?”
薑雲淺當然知道自己的傷藥有多好,這可是她在陳家傷藥的基礎上又改進過的,就是前世陳家的傷藥也沒這麼神奇,而且,她改進過的傷藥裏用的都是不很貴重的藥材。
藥效好,成本低,若是放在藥鋪裏肯定是會名揚天下,隻是薑雲淺覺得自己這輩子已經夠招搖了,不然也不會被太子惦記,被皇上算計,最後把自己逼進了岐王府。
如今她該做的就是盡量萬事不出頭,不能再把自己放在火上烤了。
歪著頭瞧著蘇羽,“蘇大哥也看這藥好了?”
蘇羽點頭,“邊城的將士常年與西秦作戰,受傷難免,很多人受傷後沒有好的傷藥救治,以至於傷口潰爛,甚至連命都丟了,若是有你這傷藥在,想必每年都會少死很多人吧!”
見蘇羽說著就直直地盯著自己看,薑雲淺知道他是想要藥方,又或者是想與她買藥,薑雲淺也能看出他眼中的勢在必得。
薑雲淺低頭不語,若是王南或者王北來跟她要這藥方,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就給了,王北和王南也不會讓她虧著,可換了蘇羽,哪怕明知道他是為了邊城的將士,被他這近乎強迫的眼神盯著,心裏卻難免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