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榮久回到劉家灣21號,正好外婆已經把晚餐準備好了。於是,梅榮久、姚湘君、張紅和簡哲一家人圍坐在廚房裏的餐桌上用餐。
“榮久,你今天頭一次上班,同事們沒有為難你吧?”外婆一邊給梅榮久夾菜,一邊關切地問。
“謝謝您關心,外婆。今天上班,同事們給了我很多的幫助,他們怎麼可能為難我呢?隻要我虛榮心向他們請教,他們不可能不幫我。”梅榮久憨憨地一笑,繼續埋頭吃飯,他當然不會說出兩個小鬼的那點小花樣。第一天就說人家的不是,這不是他的為人。他想人與人接觸,總有一個過程。
“榮久,這樣就好,外婆也就放心了。榮久你就是懂道理。”
劉明美表揚梅榮久,簡哲卻不買帳。
“外婆,您還不知道,憨大就是受了什麼委屈,他也不會說的。誰知道他今天上班是個什麼情況哩。”
劉明美笑對簡哲道:“哲兒,不是外婆說你,榮久呢就是懂道理,而你卻不知道哪裏來這麼多歪理。你知道‘道理’兩個字是個啥意思?”
“外婆,‘道理’就是道理唄,還有啥意思?”簡哲搔搔後腦勺,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桌上幾個人都答不上來,但又都覺得老太太這一問問得有些意思,於是隻得拿眼都望著她等下文。
劉明美這才有些得意地道:“怎麼?你們也有不知道的啊?我告訴你們。這‘道’字是個首字加走字,首就是頭,就是跟著領導走。‘理’字是個王旁,王者說的話才成個理。”劉明美說完,一桌人都笑起來,都沒有想到“道理”二字還可以作如是解。
“我們陳總說不定就像外婆說的,還有些道道兒。”張紅笑罷接口道。
“還你們陳總陳總的。她生在有錢人家,哪裏知道一個普通人家培養一個大學生要多少投入。也許她的文憑是花錢買的,看勤學苦讀的人不順眼,所以才想著法兒以捉弄人為樂事。而她的父母隻是一味由著她。那天在火車站,看她一臉的霸氣,還帶著一幫保安,一望就知是個刁蠻的公主。”提到陳可馨,簡哲就有話要說。
恰在此時,馬巧雲也端著飯下來湊熱鬧來了,看見梅榮久,也笑道:“招進有學位的人當茶博士,信達房產也太不把人當人了。信達房產太托大,不講誠信,簡直就是欺世盜名。”
梅榮久聽了,雖然心裏不好受,但他沒有絲毫的表露,隻是憨厚地笑著。他本來要問姚湘君的報到情況的,馬巧雲一打岔,他沒有再問。
姚湘君飯罷洗了把臉過來,梅榮久正在房間裏看書。
“又是《把信送給加西亞》,這本書你還沒背下來?”
“每看一遍都有新的啟示。”
“書上和現實未必是一碼事,你可別又變成了簡哲第二。”
“我是陶淵明好讀書不求甚解,哪裏就會鑽進象牙塔?”
“憨大,難道你對大家的說法沒有一點反應嗎?你不是在自己欺騙自己吧?”說起這件事,姚湘君就替他感到心痛。
“夫人,你不要把我想得太複雜。‘有一個女人,還有一片白菜湯,這就是我現在的理想。’在公司站穩腳跟就是我現在最大的理想。不管是什麼工作,我都要投入我的熱情,付出我的汗水。夫人,你真的也認為我當茶博士受了多大的委屈嗎?你不應該是這樣子的,你是在和我玩腦筋急轉彎嗎?”
姚湘君一笑:“憨大,現在流行一種觀點,是說人的智商其實差別不大,事業的成敗關鍵在一個人的情商。你有這種心態對待這件事,我相信你會一步一個腳印走向成功的。別理會別人怎麼說,走你自己的路。”
“夫人,真的沒有白認識你。謝謝你的鼓勵。剛才人多我沒有問你,你報到的情況怎麼樣?”
“華美飯店的董事長是麥田的姑媽。”姚湘君介紹了報到的情況後道。
“這是好事啊。”梅榮久似乎話中有話,但他不好意思說透。
“對麥田是好事。”姚湘君知道他那點小心事,無非是說簡哲在她的心裏又多了一個籌碼,但她也不說破。
正說著,簡哲敲門進來了:“大熱天的,這麼早就窩在屋子裏幹嘛?咱們出去江邊上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