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光已把病房裏映射得通亮。
梅榮久一覺醒來,覺得人精神好了許多,隻是傷處有些隱隱作痛。簡哲在腳頭睡得正香甜,鼾聲如雷。梅榮久正準備起床,姚湘君、莊美琴、張紅坐著曹春生的車送來了鮮花。
“梅經理,這是咋弄的哩,沒頭沒腦的卻吃了這麼個大虧。”莊美琴一進來就坐在梅榮久的床邊問這問那,言語之間充滿了慈母般的關懷。
“憨大,沒什麼大問題了吧?”姚湘君見梅榮久氣色好了很多,長噓了一口氣。
“沒事兒了。”梅榮久微笑著扭扭脖子伸伸手,“你們看,真的什麼問題也沒有了。”
正說著,徐姐也帶著棋牌部的幾個員工捧著鮮花來了。
兩路人馬站的站,坐的坐,說了一會兒話,梅榮久看了一下手機對徐姐道:“徐姐,不是我要催你們,快到上班時間了,你們都忙去吧。估計醫生上班之後再作個檢查什麼的我就可以出院了。趙武,你們幾個,在我沒有上班之前有什麼事多問問徐姐。”
“知道了,經理。”趙武和三個女服務員幾乎同時答道。
“梅經理,工作上的事你暫時別操心,有什麼事我會電話向您請示的。”徐姐打個招呼,幾個人一齊告辭出來。
送走徐姐幾個,姚湘君笑對莊美琴道:“莊阿姨,家裏離不開您的,您也請回吧。”
見簡哲待在床上不想走,姚湘君又道:“簡哲,你的公司才開業,要忙的事多,你和張紅也早點去上班吧。這裏交給我你還不放心嗎?你值了晚班,白班當然該我值。”
簡哲笑一笑,這才起來。
“夫人,你也上班去吧,我已經能自理了。”簡哲三人走後,梅榮久又開始催姚湘君。
“憨大,今天我已經向楊經理請了假。”
兩人正說著,法務部長肖宜萬帶著法醫來給梅榮久做鑒定的來了。
再說易濟民拎個保溫飯盒來到郝嫣紅的病房,正碰上長沙醫科大學教授、附三醫院副院長金光善教授查房。但聽得金院長對郝嫣紅道:“歌唱家,你怎麼不愛惜自己的嗓子呢?嗓子可是歌唱家的命根子呀。幸好這次還控製住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你可要記好了,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開口說話。”
躺在病床上的郝嫣紅連連點頭。見易濟民來了,郝嫣紅努力擠出一點笑算是打了招呼,一麵用手梳理著頭發,郝嫣紅還不習慣這麼形象不整地見人。
“小夥子,這幾天千萬不能逗她開口說話,你可要好好配合。”金院長把易濟民拉到一邊附耳低言道。
易濟民隻得點頭稱是,他明知金教授是把他當成了郝嫣紅的男友,但他也不作辯解。
金院長走後,易濟民把郝嫣紅扶起來,看她一勺一勺地吃稀飯。無意中,他聽得下麵停車場裏一輛車子刹得嗤地一聲,他從窗口一瞥,見是一輛紅色的跑車。莫非是可馨來了?正疑惑間,但見車上下來一人,捧著一束花,提著一個飯盒,風風火火地過來了,正是陳可馨。難道是陳德全怕我不來,哄動可馨給郝嫣紅送飯來了?德全怎麼糊塗到讓可馨來呢?可馨若是在這裏碰到了我,我又怎麼解釋得清?易濟民來不及多想,匆匆給郝嫣紅交代了一句“誰問你你都別說我來過”,三步並作兩步躲進了外麵的公用衛生間。
陳可馨來到急救中心54床時,姚湘君正在給梅榮久喂飯。
“陳總,你好!”姚湘君很自然地去接花和飯盒。但當她看到陳可馨猶豫了一下,才猛然意識到自己接得有些唐突。她已經讀出了陳可馨眼中的醋意。
“湘君小姐,你辛苦了!”陳可馨並不知道姚湘君也是剛來,她以為是姚湘君值的夜,所以她彈彈毛領上的雪仍就坐在梅榮久的對麵,有意和梅榮久保持一定的距離,而且,她看姚湘君的眼光確實有點異樣。
陳可馨擰開飯盒,飯盒裏立刻散發出雞的香味:“湘君小姐,這是正宗的土雞,快給他喂點。”
“陳總,給你添麻煩了。”當著陳可馨的麵讓姚湘君喂飯,梅榮久有點不好意思,但姚湘君表現得很自然,沒有一點做作。
“梅榮久,你這麼客氣幹嘛?怎麼說你也是馨怡庭園的一份子呀。”陳可馨這話倒好象是特意說給姚湘君聽的。
姚湘君聽了,才知道剛才並不是自己多心。
梅榮久不知道兩個女人又在鬥心眼,隻是憨笑著,一口一口地吃姚湘君喂的飯。
“梅榮久,肖宜萬來過了嗎?”
“陳總,法醫來過了。”看到梅榮久一口飯才到口裏,姚湘君替他答道。
“派出所有消息嗎?”
“還沒有啊。”姚湘君又道。
“簡直太無法無天了。要真是陳強幹的,我也不管什麼本家不本家的,得好好給他點顏色看看。”陳可馨看到梅榮久身上的繃帶就有些窩火。
“陳總,案子沒破,我們不能隨便懷疑一個人。”梅榮久住了嘴道。
“隨便懷疑?”陳可馨一笑之後接著:“都八點過了。這麼簡單一點事,派出所還一點信息都沒有。真是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