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灣21號,一大早,莊美琴去菜市場買菜。姚湘君匆匆忙忙圍著圍巾跟出來。
“莊阿姨,你等等我。”
“湘君,今天是星期六,你加班啊?”莊美琴回過頭。
“莊阿姨,今天不上班。”姚湘君一臉是笑,“我和你買菜去。”
“買菜?這麼大的雪,湘君小姐,你去受凍啊?”莊美琴轉念一想,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又問:“是發了獎金想改善生活,還是我買的菜不對你們的口味?”
“莊阿姨,您想到哪兒去了?我是想買兩條才魚向外婆學做才魚湯哩。”
“哦,是這樣啊。那就是阿姨多心了。”莊美琴笑起來,“學做才魚湯?是給梅經理補身子的吧?”
姚湘君一笑:“就是想學學外婆的廚藝嘛。外婆不會不傳外人吧?”
“怎麼會呢?外婆不是什麼都告訴張紅嗎?”
“張紅也算外人啊?”姚湘君一笑。
“湘君,你真會說話。”莊美琴也笑了。
到了劉家灣菜市場,姚湘君跟著莊美琴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穿梭,選了好幾個攤點,才覓到兩條好才魚。
姚湘君提著菜回來,梅榮久已經上班去了。
“夫人,怎麼要你買菜?我媽呢?”簡哲下樓正好碰見。
“莊阿姨順路拿點貨去了。”
“夫人,這是你買的?”簡哲跟進廚房,見姚湘君倒出兩條活蹦亂跳的肥才魚,好奇地問。
“張紅天天幫廚,把外婆的廚藝都學到手了。我趁機學一點不行嗎?”姚湘君把魚放進盆子裏,牽過一根塑料管子放水養魚。
“夫人,你怕不是僅僅為了向外婆學廚藝吧?”簡哲邊幫姚湘君把盆子抬到廚房邊上邊笑道:“你給榮久哥做才魚湯,我也可以飽口福,我會提意見嗎?我也想天天喝你做的才魚湯哩。”
姚湘君聽罷先是一怔:天天喝我做的才魚湯?但不知簡哲這句話是有心還是有口無心。於是道:“喝我做的才魚湯可以,就怕外婆保守,傳內不傳外。”
“什麼‘傳內不傳外’?張紅也好,湘君你也好,我把你們當外人了嗎?”劉明美從屋後的雪地裏摳來一把大蒜,正好聽到了。
“夫人,你剛才的意思是張紅是內,你是外嗎?”簡哲跟著姚湘君上樓時笑問。
“麥田,那你剛才說天天喝才魚湯又是什麼意思?”姚湘君笑著反問。
兩人正說著,劉明美來了。聽說姚湘君要學做才魚湯,劉明美眉開眼笑,不厭其煩地指點她剖魚、去皮、剔骨、開片、熬湯、調味。
見姚湘君手生,劉明美還一再叮囑她小心傷著手。開片時,刀一滑,姚湘君哎喲一聲,手指上劃開了一道口子,痛得她呲牙咧嘴。
“怎麼樣?沒傷著骨吧?”劉明美放下刀,湊過來笑問。
“還好。”姚湘君把手指放在口裏吮了一下,再看時,血又冒了出來。
“哪有不見習就直接操刀的,你還是先見習吧?”劉明美從屜子裏找出一張創可貼。
“沒事兒。”
“湘君啦,愛情的力量真是什麼也擋不住啊。”劉明美見姚湘君貼上創可貼又操刀上陣,打趣道。
“外婆,我們隻是友情。”
待到熬出一鍋奶也似的才魚湯時,姚湘君的兩隻手已凍成兩個紅饅頭。
“哇,好香啊!”簡哲來到廚房,姚湘君已熬好了才魚湯,外婆的午餐也快做好了。
“你嚐嚐看?”姚湘君遞過湯匙。
“外婆,您沒有留一手,就這麼輕而易舉把祖傳秘方傳給了湘君姐?”簡哲舔口咂嘴,嚐罷望著劉明美道。
“不管什麼東西,我能帶到土裏去嗎?”劉明美瞅著姚湘君笑道。
“我送去就來,吃飯別等我。”姚湘君裝好湯,看了一下鍾,對簡哲道。
“夫人,你不先打個電話,看憨大在不在?”
“有什麼必要?這麼大的雪,憨大不在棋牌部上班會到哪裏去?”
“夫人,我去當個見證人吧?”
“麥田,誰要你當什麼證人?”
“我不做證,憨大能相信這湯是你做的嗎?”
姚湘君提著才魚湯和簡哲打車來到馨怡庭園,簡哲先到酒店大廳外隔著玻璃瞧了一遍,不見梅榮久在裏麵用餐。兩人來到棋牌部,也不見梅榮久。簡哲打梅榮久的手機,連打幾次都是無人接聽。
“夫人,用你的手機試試看?”簡哲笑笑道。
“麥田,那不是一回事嗎?”
“夫人,說不定不是一回事。”簡哲邊說邊笑。
姚湘君打了兩次,同樣也是無人接聽。
“夫人,會不會又有什麼突發事件?”簡哲皺起眉頭。
“麥田,你這是神經過敏,烏鴉嘴,說點吉利的不行嗎?”
小賣部裏,徐姐聽到走廊上好象有人在找人,出來一瞧,見是他倆,邊招呼他倆進去坐邊問:“你們是找梅經理嗎?”
“是啊,怎麼他的手機總是無人接聽?出去了嗎?”簡哲道。
“梅經理好象是出去了。他走時說是陳總找他有點事,還特意交待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