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湘君在房間裏邊洗衣服邊無意地望著窗外。她表麵上像往常一樣很平靜,但心裏卻亂作一團。有三個女人的聲音在她耳旁回響,她也在心裏咀嚼著這三個人話的內涵。
“不要以為你比我更懂愛情。讓所愛的人幸福,為所愛的人做出犧牲,這才是天底下最偉大的愛情。你真的愛他嗎?你能給他幸福嗎?你能幫助他實現理想嗎?”陳可馨在玉樓西大酒店說的這番話雖然有點盛氣淩人,但確實擊中了我的軟肋。
“你要是真的喜歡他,就應該有個明確的態度。看他那種憨憨的樣子,在這方麵他不是一個進攻性的性格。你要保持你的矜持,就有可能錯過。”朱淑倩在電話裏說這番話表麵上像是關心我,實際上是站在陳家的立場上說話,她是怕陳可馨真的和梅榮久修成正果。
“看你的樣子,和梅經理,現在的梅部長關係也不賴。可現在又冒出個姓趙的小夥子。你可真把我弄糊塗了,到底你在和誰談朋友?你不提示一下,我怕我接你的電話時說錯話。”楊經理站在旁觀者的角度,這番話是出於對我的關心。
姚湘君正發愣,趙大成來了。
“怎麼,湘君小姐。又以為是梅榮久或者簡哲來了不是?”趙大成捕捉到了姚湘君臉上由希望到有點失望這一細微的變化。
“大少,一句再怎麼搞笑的話重複兩次也就差味了。知道的說你幽默,不知道的以為你就會說那麼一句話。”姚湘君一笑,借此掩飾。
“算你厲害。”姚湘君這麼一說,趙大成有點不好意思,“有什麼心事,想得那麼入神,洗衣的人連手都停住了?”
“一天到晚累得夠嗆,哪有時間想什麼心事?”
“湘君小姐,恕我直言。你的兩個鐵杆,梅榮久和簡哲,過去一直是形影不離的,現在梅榮久有了陳可馨,簡哲有了張紅,他們都有自己的事要忙……”
“大少,你什麼時候學得這麼尖酸刻薄,出言不遜了?”
“說句大實話就這麼不入耳嗎?”
“是的,他們都有事忙,我沒事。你想趁虛而入嗎?”
“你說的一點不錯。”
“你怎麼知道虛實呢?”
“你的眼神,你剛才的表情都泄露了天機。”
“別耍貧嘴了。你來得正好,咱們去看看簡哲吧?”姚湘君把衣服放進洗衣機裏站起來道。
“就是讓我當電燈泡,我也有一種幸福感。”趙大成笑一笑,忙站起身來。
劉家灣21號廚房裏,張紅正幫劉明美收拾。
“張紅,你怎麼也得勸勸簡哲才好,像他這樣老呆在家裏不出門,長久下去會患上自閉症的。”
“外婆,簡哲哥是舊恨未消又添新愁。”
“什麼舊仇新仇的?”
張紅撲哧一笑:“湘君姐走後,簡哲一天到晚就像掉了魂兒似的,外婆您不是不知道,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咱們家的孩子這麼不長進,人家哪裏會看上咱們家的孩子?”劉明美搖搖頭,張紅說的,她並不信。
張紅正要說什麼,突然聽得馬巧雲大著個嗓門兒在院門口嘁嘁喳喳:“湘君小姐,大少,你們擺著對子,來串門兒來了?”她故意把“擺著對子”說得很重,生怕院子裏的人聽不到。
姚湘君聽了心裏有些不快,嫌她多話,但笑還是掛有臉上,一麵和大家打著招呼說:“大家都還好嗎?”
“湘君呀,自從你搬走後,我們這裏一點都不熱鬧了。簡哲一天到晚沒三句話。張紅呢也是早出晚歸,聽說她們那個什麼動感時裝公司忙得不得了。就連鄭萍兮美容師也是芳蹤難覓。這一段如果不是我給莊阿姨和外婆倆醒醒悶,她們的日子還不知怎麼打發呢?”馬巧雲雖然也看到了姚湘君臉上的不快,但她仍拉著姚湘君的手嘮叨個不休。
聽到馬巧雲這麼一咋乎,張紅和莊美琴母女早迎出來了。姚湘君忙上前問候。
“好標致的一對人兒!”劉明美拉著姚湘君的手,眼睛看著趙大成:“隻是你們怎麼沒把梅經理邀來?一向不見,心裏還有些牽掛。”
“簡哲和張紅不也是一對帥哥靚妹嗎?”馬巧雲又插話,惹得張紅白了她一眼。
“咱們上去坐吧?”張紅說罷走在前麵,姚湘君和趙大成跟在後麵,三人直往簡哲房間來。
張紅敲門進來時,坐在電腦桌上的簡哲正在用手梳理著一頭蓬亂的頭發。張紅見了,心裏暗忖:聽到姚湘君來了就是不一樣。
“湘君姐和大少來了。”張紅小聲道。
“馬巧雲在下麵多嘴多舌說些什麼?”簡哲皺著眉頭。
“誰不知道她是個長舌婦,和她計較什麼?”
姚湘君和趙大成進來,張紅忙上茶水。
“賴場長真是個無賴,一點也不講誠信。”趙大成見了簡哲,因為沒有為簡哲的事幫上忙,臉上有點不自在。
“你夾在中間有你的難處,過去的事還提它做什麼?上次托湘君姐的福到你們農場,你招待得那麼些熱情,你調到長沙來後我還沒有盡地主之誼,改日你給我一個機會,咱們小聚一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