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兒驚恐的看著近到麵前的手掌,如果再近一指的距離她就死了,她以為經曆了今天的事情她已經不怕死了,不怕即將到來的任何事,可是真得麵臨死亡的這一刻,她怕了,很害怕……
萬俟寒收回手,一甩袖子,那顆明亮的夜明珠從托架上飛離落在了地上,碎裂成片,室內又變得黑暗,但有了地上有了夜明珠碎片的點點光亮。
萬俟寒不再看趙婉兒一眼,轉身離開,留她一人繼續在黑暗中呆著,走到門口的時候,他頓住了腳步,沒有回頭。
“你可知道你所謂的父親趙庭然他是誰?”萬俟寒淡淡的聲音隨風飄入室內。
趙婉兒從死亡的恐懼中突然回神,回道:“他是乾皇的弟弟……”
“你知道,為什麼你就不去查,不去問,就隻相信他的片麵之詞,好,好,好”
攜卷著怒氣,萬俟清甩上了門,命人好好看守他就就離開了丹露宮。
對,楚陽的“趙庭然”是淩華國已故的成王,他當年用了一招金蟬脫殼之際,逃到了楚陽,又殺了真正的趙庭然一家人,取而代之,埋伏在楚陽二十幾年,而他同樣在淩華國留下了殘部,越來越滲透進淩華國的勢力之中。
而他和軒轅墨宸合作的前提就是他告訴了軒轅墨宸趙庭然的真實身份,軒轅墨宸此次幫他肅清淩華國朝中的勢力,而他則會幫一起除去成王。
發現“趙庭然”就是成王的事情是他在楚陽的時候調查趙婉兒身份的時候,有所懷疑之後在經過多方查證才發現的,而這次軒轅墨宸入了淩華國就開始調查趙庭然的身份,他知道軒轅墨宸也開始懷疑趙庭然的身份了,他索性就將他的身份告訴了他。
對於軒轅墨宸也許是因著杜涵凝的關係,他對他信任,將淩華國的形勢都具以告訴了他,不會懷疑他會有什麼別的什麼企圖。
聽了軒轅墨宸的訴說,他訝然,他們竟然這麼早就開始懷疑趙庭然,知道此趙庭然非彼趙庭然,他掌握了他很多的罪證,但是卻一直都無法將其的來曆查明,後來查到他是淩華國人,才同意來這趟淩華執行,隻為能夠查探出“趙庭然”的身份。
成王隱藏得如此深,他一個人竟然是攪亂了兩國朝政,他不得不佩服這樣的一個皇叔,步步為營,竟然能夠埋線二十幾年,當年從皇宮中劫走母後和皇妹的人也是成王,父皇和母後之間的事情雖然傳聞的熱烈,當年成王造反是因為得不到母後,但是幾分是真幾分是假,他自己都不清楚,因為父皇不告訴他,他自己去查也是查不出什麼。
萬俟寒站在冷風中,周青來到他的身邊,“王爺,您進殿內歇著吧,夜裏外邊涼,不要著涼了才是,如今皇上受傷中毒,大皇子造反,還需要您來主持大局。”
周青被今天的事情嚇得不輕,回了宮喝了好幾副安神藥劑在床上躺到了晚上才緩過勁來,就急著來看乾皇的傷勢,卻見萬俟寒站在大殿之外,僅僅穿著了白日裏的衣衫,一身的孤寂與落寞,他想現在心裏最不好受的就是王爺了。
萬俟寒沒有應聲,而是徑自轉身步入了殿內,明天得讓杜涵凝進宮一趟,她的醫術高明,太醫說要不是她的及時救治,父皇就要蒙難了,隻剩下餘毒要清和靜養,而藥方子在他回了皇宮不久就送進了宮。
他和軒轅墨宸是合作關係,卻是欠下了杜涵凝一個天大的人情,他這是怕是難以償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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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北廂內還沒迎來萬俟寒讓杜涵凝進宮的口信,卻先迎來了昨日裏近乎癲狂的袁平,還有無恨,軒轅墨宸,他們一行人一起來了。
杜涵凝正在喂小笙兒吃早飯,雖然知道可能是要說她師傅的事情,可是卻也被這樣的陣仗給下了一跳,要不要全都一起來啊。
其實袁平是打算帶著無恨一起過來和杜涵凝說的,但是軒轅墨宸不放心,要跟著他一起來,軒轅墨宸是怎麼也撇不掉的,而他來了,逐日和嘯月就也過來了,那他們過來了,軒轅墨璃也要跟著過來,這就成了一長串的人一起來。
杜涵凝放下小粥碗,擦了擦手,把小笙兒遞給了蓮心,而小寧兒此時還在玉琊懷裏喝著粥湯。
袁平掏出冰消白綾還給了杜涵凝,說道:“凝……尊主夫人,謝謝你”
昨天見到她使這白綾武器,雖然是短短的時間,但是他就詫住了,她不敢置信,當真得確定杜涵凝手裏的是冰消紗白綾之時,這真得是心兒的武器,還有那一雙冰消紗手套,這些都是心兒的東西。
他想起了之前和杜涵凝說起過的關於她師傅的事情,無名無姓,名為飄零,竟然真得是心兒,喜歡以心境取名,她從來就沒有變過,可是他卻一直都沒有勇氣去找心兒,如今想要去尋找的時候已然成了一抔黃土,是他的錯啊……
想到心兒已經死了,他的心緊緊的揪在一起,痛得難以附加,他應該早點去找她的,他應該早點發現杜涵凝口裏的師傅就是心兒的,為什麼?為什麼?
他一遍遍的問著自己為什麼,可是卻沒有答案……人也癲狂了,是宸兒將他打昏了,才讓他停了癲狂,讓他清醒了。
杜涵凝看著眼前一晚上仿佛蒼老了十幾歲的袁平,他的眸中盡是哀傷和後悔自責,她伸手將白綾推了回去,“您留著吧。”
有時候不得不感慨緣分的奇妙,為什麼師傅會有那瓶若夢三千之毒,竟是因為她曾是下毒之人,而她卻恰恰就因著對若夢三千之毒的興趣就和誓要解了這毒,之後和宸在一起了。
她和宸的師傅,卻不曾想都是認識的,師娘即師傅。
袁平搖了搖頭,“不用了,你告訴我心兒葬在哪裏?我要帶她回家。”
她自名飄零,他不能讓她死後亦是飄零,他要將他帶回去,帶回他們的家,讓她可以回家,以後他們就天天在一起,她不再飄零。
杜涵凝頓了頓,說道:“師傅留有一些東西,留下話來說若是有人來找她就將東西交給那個人,如果一直都沒人來找她,就將那東西給燒了。”
她想師傅在等誰去找她,她期盼著那人來,可是卻對這個人來找她不報希望,這樣忐忑矛盾的心裏她當時是不明白的,但是現在的她是明白了,而師傅一直在等的人她終於是等來了。
“什麼東西?”袁平急聲問道,他身旁的無恨亦是緊張的看著杜涵凝。
“師傅的留下東西我沒看過,因為那是留給她等的人的,也就是袁師傅你,我不敢越矩偷看。”杜涵凝說道,她想起之前為什麼看到無恨脖頸間那條玉墜子覺得眼熟,因為那個玉墜子和師傅的那個墜子是一起的,師傅在世時就經常看著玉墜子發呆還從來不讓她觸碰,久而久之她對這個玉墜子也沒了興趣,和師傅的遺物一起收納在一起,竟也有點記不清楚那形狀,才會在那時候沒有想出來。
“告訴我在哪裏?”袁平急切的問道。
“我畫給你。”杜涵凝起身,拿起筆墨紙硯,快速的畫著,不一會兒吹幹筆墨將其折疊好才遞給了袁平,“如果找不到,你可以找‘人’問一下,”
杜涵凝說著和袁平對視了一個眼神,示意他應該會明白的。
袁平也看出了杜涵凝的顧忌,想到杜涵凝實在楚陽的西部邊關遇到心兒的,那就隻能在那裏,而這個人恐怕指得是杜將軍。
杜涵凝看他明白了,鬆了口氣,要是明說是在楚陽邊關杜府祠堂附近,還不讓宸懷疑她和杜家的關係。
袁平收好了紙條,才說道:“給我說說心兒那幾年是如何過的,和我說說她的事情吧。”雖然他知道了一些梗概的事情,但是他現在想要知道的卻是更多
“好……”杜涵凝這個好字才說完,外麵立即就來了位公公傳了口諭來說逍遙王爺讓她去皇宮,杜涵凝本也是想要借口進宮再次為乾皇看診,現下萬俟寒親自來邀請,倒也是省卻了諸多麻煩,他是相信她的醫術的吧。
杜涵凝應下之後,歉意的看著袁平,說道:“袁師傅,等我回來再與你細說師傅的那些事情。”
袁平點了點頭,手放在袖中捏著那張杜涵凝剛畫的紙條,仿佛這已經是他的一個寄托。
杜涵凝要進宮,軒轅墨宸一行人就又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杜涵凝整理好衣服,現在隻有蓮心一人可以帶孩子,無恨回了西廂照顧袁平,而玉琊無事,她就讓玉琊在驛館行宮好好照顧小笙兒和小寧兒,玉琊本就喜歡和小笙兒和小寧兒一起玩,也是樂得清閑。
杜涵凝出了驛館行宮,卻見軒轅墨宸牽著黑雲從一旁走了出來,她心想,他也要出門?
不一會兒軒轅墨宸停在了她的身前,說道:“本王正好要去淩華皇宮和逍遙王爺有要事相商,若是尊主夫人不介意的話,本王和尊主夫人一道走如何?”
杜涵凝詫異於軒轅墨宸的舉動,但是思及萬俟寒和宸之間可能達成的事情,也就沒有拒絕,微微頷首,登上了馬車。
見杜涵凝上了馬車,軒轅墨宸一縱而躍騎上了馬背,他駕馬在杜涵凝的馬車旁,他本來想要將杜涵凝可能才是淩化國公主這件事情告訴萬俟寒,但是因著師傅的事情,昨天沒有時間,而今日剛聽了杜涵凝要進宮,他就想著一起走了。
不知為什麼,行在她身邊,和她靠近,總是會讓他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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