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比武藝胸懷更廣 做英雄道義最真(1 / 3)

當年二主曾定盟,牧馬耕種分長城;長城分得塞內外,如何分得人不同?

上回說到匈奴當戶大鷹一心要和漢朝使臣的衛士比武較技,張騫的衛士菊不疑拉不開匈奴人的強弓,卻把強弓的弓弦給弄斷了。匈奴王將是大驚失色。一則是此種強弓乃是東方肅慎國所出,甚是難得,而心中可惜;再者此弓弦乃是牛筋所製,牛筋要有高明工匠精心鞣製,韌性十足,一個九獊一樣的射手,能拉千百次,而不會斷開,這種弓弦即使在匈奴中也十分難得。如今菊不疑看起來像是個大病初愈的病夫,雙臂之力不過百十來斤,卻在不經意間把弓弦給弄斷了,怎不讓人吃驚,讓人起疑?

九獊上前一把抓住菊不疑的胳膊,把他像提一隻小雞一樣的提了起來,嘴裏嚷道:“好小子!你用的什麼妖法,把我的寶弓弄壞?”

菊不疑攤開手,笑道:“你看我的手裏什麼都沒有。是你的弓用的時候長了,你剛剛射箭,又用力過猛,自己弄壞了。倒找我的麻煩?”

焉耆王令九獊放下菊不疑。九獊無可奈何地放下菊不疑,轉身拾起地上的壞弓,撓著頭皮,不明所以然。

嫣然公主走近菊不疑,笑道:“你變的戲法真好玩。教教我,好不好?”別人隻當她是小女孩的好奇話,沒怎麼在意,菊不疑卻是大吃一驚。他看著公主,見她笑嘻嘻的,不知道她是真的看出來了什麼,還是碰巧。遂對她笑笑。他不知道這小姑娘雖然是個北地胭脂,卻是漢人乳母養大,那乳母又是個老儒的女兒,跟著父親讀了不少的詩書;後來又嫁於一個儒生,與儒生琴瑟和鳴,又讀了一些書,卻在匈奴入侵之時,剛剛生下一個孩子,一家三口被抓住,儒生耐不住饑寒,一命嗚呼,孩子被眼睜睜的扔入山穀,女子傷心欲絕,卻被掠入匈奴;焉耆王閼氏見這女人落落大方,不像一般女人或膽小如鼠,或粗鄙不堪,一番交談,她竟然是見識不凡,就留在身邊,恰好閼氏也在這時產下一女,這漢女又學過幾天醫術,伺候的閼氏身體很快康複,閼氏見她能幹,就把女兒交予她帶看。這漢女把這匈奴小公主當做自己親生,把自己記得的所有詩書,在公主剛會咿呀學語的時候,就教她記背,稍大些,就教她寫字認字。焉耆王和閼氏雖然對女兒學習漢文不以為然,也是一笑置之。誰知這小公主卻是聰明絕倫,什麼文章都是一學即會,這漢女乃是一個窮鄉寒儒的女兒,丈夫也沒有多少書,所以會的也不過是那麼幾本常見的書,可就教不了小公主了。有一年焉耆王拜見老單於老上稽粥的閼氏,這閼氏是漢室的公主,一見之下,十分喜歡這女孩,就把嫣然公主帶在身邊,這漢公主跟那漢女又不同,可以說當時能夠看得到的書,她都能見到,身邊還有很多的書籍,閼氏眼界高,學識自是不凡。嫣然跟著閼氏又學了漢地的大量典籍,同時閼氏身邊還有很多的漢人,雖然都是宦者,卻是各個都是人精,給她說了許多的漢家故事,包括很多的宮中秘事。這焉耆王的小公主雖然沒有到過漢地,對漢家的事情可是一點也不陌生。菊不疑的戲法可以瞞過別人,她一見之下,略一思索,就知道是咋回事了,倒並不是她看出了什麼。因為她在閼氏身邊時,有很多的宦者,所以見到菊不疑感覺很親切,才讓他教自己。菊不疑哪知道這些,被驚得滿手的汗。

王相密絡石說:“原來這位兄弟是位內家高手!失敬了!”密絡石走近菊不疑,伸出手,菊不疑也伸手,兩人相握,菊不疑心中一震,原來密絡石竟然用的是和他一樣的功法!密絡石也是心中一驚,感覺到對麵這個人的功夫好像比自己還要略勝一籌,但對方的年齡小的多,不禁心中暗暗後悔自己多年來沉溺酒色,懶於練功。兩人心靈相通,同時收手,拱手站立。密絡石說:“小兄弟師承何人?不知能否見告?”

菊不疑一笑:“我師傅說,他在匈奴有個同門,看來就是閣下了。論起來,我應當尊稱您一聲師叔。”

密絡石一擺手,“江湖之中,能者為高。你現在的功夫修為已經高過我了,將來更加不可限量。我和尊師早已經分道揚鑣,你也不必多禮。”說完,轉過一邊。

菊不疑也不再多說,站回張騫身後。原來菊不疑很小的時候就因家中犯罪,被罰入宮中,成了太監。因為聰明伶俐,在伺候一個老太監的時候很是勤謹,老太監喜歡他的機靈,又自傷身世,同病相憐,就把自己修煉的一套功法交給了菊不疑,並且和他講說一些自己年輕時的江湖經曆,說道自己本是匈奴人,在匈奴有同時學藝的同門。菊不疑也隻是隨便聽聽,並沒想到自己有機會來到匈奴。

周伯讓老二軒轅銅緹站在當場,軒轅是個個子矮小,像是沒有長大的孩子。周伯突然出劍,隻見劍光閃動,然後突然收劍。眾人不明所以,甚至沒有看清周伯的劍的樣子。突然有人驚叫:“呀!”手指著軒轅銅緹,軒轅銅緹的帽子忽然片片散開,像十幾隻蝴蝶般飛起!這是周伯的眼疾劍快,也是軒轅銅緹的膽大,更是兄弟二人的心意相通,才能做到。如果軒轅有一絲一毫的懷疑和舉動,可能就好受傷。眾人轟然鼓掌,叫好。眾匈奴人雖然沒見過高明的中國劍法,卻也都是識貨的人,知道二人的本領高強,心中暗自忌憚。

北門客是四大劍客的老三,他對老四暴卯笑道:“咱們哥倆也玩玩吧。”

暴卯點頭,二人進入中場。北門客手中的劍彎彎曲曲像是一條蛇,暴卯手中是把長劍。二人舞動手中劍,一開始一招一式,人劍分明,瞬間,劍光大漲,人已經被劍光裹住,看不到人了。周伯請匈奴武士把手中的馬奶潑灑過去,隻見大碗的奶潑出,酒滴四散,灑的人身上落滿了白色的奶點。一袋奶灑完,二人收手,隻見二人身上隻有三兩個白點。眾人再次轟然叫好。四個人退到張騫的身後。

嫣然公主雖然生在王家,也沒有見過這麼好玩的功夫,看的是目瞪口呆,纏著焉耆王,非要跟著幾個漢人學習劍法。焉耆王一是愛女心切,再者是也想找個借口留下幾人,就暗暗打主意。

漢人展示了高明的劍法,匈奴勇士顯示了卓越的箭法,雙方各自顯示了自己擅長的玩意。

匈奴武士自知他們的劍法高強,自然無人再敢找他們比試。場麵有些尷尬。

大鷹挑起了比武之事,現在看漢人完全占據了上風,就站了出來,揮手讓幾個衛士退下,他知道那幾個衛士絕對不會是這幾個漢人的對手。他見嫣然公主的眼光隻是盯著張騫,對自己是瞧也不瞧,枉費了自己對她的一片心了,心中是又妒又恨,他望著張騫說:“使君手下果然是虎狼之眾!還請使君隨便指派個人,指點在下。”

張騫見眾人露了那麼一手,大鷹仍然敢於上前挑戰,不禁疑惑,此人是身懷絕技,還是另有目的。

梅不平是四大護衛的大哥,他看出大鷹腳步沉穩,眼中精光四射,遠非那些酒色之徒可比,就對張騫說道:“請讓小人領教匈奴高人的功夫。”張騫頷首,說道:“小心!”梅不平說:“我會小心的。”走向場中。

大鷹說:“未請教閣下大名?”

梅不平淡淡地說:“一個待罪之人,有什麼大名?朋友們叫我梅不平。”

大鷹問:“我們是空手還是用器械?”

“隨君之便。”

大鷹說:“我就在拳腳上領教了。”

二人走到傍邊的草地上,不再虛套,拉開架勢,使動拳腳,這一番自然和菊不疑不同,好看的多。隻見大鷹拳腳生風,每一拳都好像要把梅不平打爛,每一腳都要把梅不平踢碎;再看梅不平不慌不忙,遊動身子隻在大鷹拳峰腳勁之外遊移。大鷹的拳走的是剛猛一路,梅不平卻是靈動為主,大鷹拳腳到處,風聲呼嘯,地上的沙石飛揚,好似狂風的中心,梅不平恰似狂風中的落葉,隨風飄搖,大鷹的每一拳都好似打到了梅不平,張騫等人捏了一把汗,但梅不平總是恰好躲過;每一腳像是踢到了梅不平身上,引得眾人心跳到了嗓子眼,梅不平又輕鬆的閃開。一眾匈奴人山呼海嘯般的喝彩聲,伴著起伏不定的惋惜聲,夾雜著漢人的幾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