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馬蹄深入單於庭 張騫苦練神射術(1 / 3)

走馬草原誌未申,雕鵠翱天遮層雲;飛雪盈人寒苦地,都是大義酣暢人。

桓將軍趕上王仲和嫣然二人,王仲已經隱隱覺得此人像是馬蹄描述的那個人,聽桓將軍自己說出來,心中大喜,和嫣然一起跪倒磕頭,感謝救命之恩,同時請求拜師;桓將軍見他為人誠樸,嫣然機靈秀美,答應收他們為徒,帶著二人尋找馬蹄。

卻說馬蹄被大士偷襲打了一拳,震得五髒六腑都好像離了位置,胸腹之中難受的很,不敢亂動,伏在馬上,抱著馬脖子,任由馬把自己帶到哪裏。好在他的馬神駿通人性,載著他往偏僻之處行走。

好半天,他才漸漸的好受一些,看到來到了一個小山穀,回頭看看沒人追來,停下馬,緩緩下了馬,讓馬自己找草吃,自己伏在地上,用金龜的姿勢,對著太陽呼吸吐納,隻覺一股溫熱之氣緩緩進入體內,平複了胸腹間的不適感覺。然後繼續修煉,直到太陽落山,才躺倒休息;等到月亮出來,對著月亮修煉,寒冷之氣入體,背上的肌肉也不再疼痛,心中歡喜,繼續修煉。此時他心中通透,在月光下,涼風透體,也也如清風朗月,把白天的一切想起,對方的一招一式清清楚楚的展現在眼前,折了根木棍,把對方的招式演示了一遍,隻覺得虎虎生風,自覺比敵人用的更有型、更生猛。隻是覺得對方的招式也很平常,為什麼自己難以躲避,又為什麼當時沒有發現?他一邊沉思,一邊把對方所用的招式又演示了一遍,心中恍然,自己在打鬥之時的手忙腳亂,完全是自己膽怯,不熟悉的緣故。大士的那一拳,就比別人的精妙多了,越回味,越是感覺奇妙,把大士的動作演示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十分精熟。他本身武藝、見識極為一般,修煉了金龜功之後,由於內力的精進,使得頭腦大為靈敏,再經過桓將軍的指點,他自學的能力卻是驚人,已然是江湖好手的水平了。

他躲在山穀裏一連幾天,勤加練習,他清楚,自己沒有別的驚人的藝業,這望月離煙功卻是自己保命的法寶,隻有勤加修煉,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不被人輕鬆的取走。這望月離煙功卻也神奇,修煉下來,竟然精神倍增。

三天後,馬蹄精神飽滿的騎著清風翻山越嶺,繼續前往單於庭。在馬上他突發奇想,不再伏著,而是正常的騎行,修煉起了內功,隻覺得四肢百骸都被真氣充盈,反而比往日伏著時,真氣的流轉還要迅猛,他是一邊趕路,一邊練功,這時候也沒有人打擾,心中是無比的舒暢。不由得縱聲高歌,策馬飛奔。此時草原上牧人都在放牧,藍天,白雲,青草,羊群,祥和,安然。牧人的歌聲、琴聲在空氣中傳播,飛鳥鳴囀,馬兒嘶鳴,馬蹄隻想自己活在仙境。

現實從來不是仙境。他經過幾個帳幕,帳幕中傳來了淒切的哭聲,和眼前的景色十分不照。往日,牧人見到遠來的人,都會熱情的打招呼,邀請來人到帳幕裏歇息,奉上一杯水,或者一杯馬奶,但是今天奇怪,帳幕外麵沒有牧人,也沒有羊群,沒有嬉鬧的孩子,隻有隱隱的哭聲。馬蹄心中煩悶,繼續前行。經過的幾個草場都是如此,即使有人,見到他也隻是驚恐地回到帳幕中去,不敢上前。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知道危險就在身邊。

果然幾騎馬在遠處出現,迅速地來到了身前,馬上是六個武士裝束的人,剽悍、鷙猛,為首的是個臉上一大塊黑痣的人,看了馬蹄一眼,縱馬過去了,其他幾人看著他的馬,讚歎:“好馬!”跟著過去,馬蹄以為沒什麼事,往前趕路。

過了一會兒,幾騎馬兜轉來,為首的武士叫道:“那個漢子!停下。”他知道“漢子”是匈奴人對漢人的一種藐視的稱呼,馬蹄心知麻煩來了,停下馬,那些人一陣風來到近前,那人仔細打量馬蹄,說道:“漢子,你是從哪偷了這匹馬?”馬蹄一笑:“你這位勇士,怎麼胡亂誣賴好人?這是我家養的馬。”

那人不信:“這是匈奴馬種。哪裏有家養的馬長得如此出色?”

“你不信了。我家裏的馬,都是這樣的,幾百匹呢!”

那人說道:“單於征兵,所有的人馬必須出征!你跟著我們走,馬交給我吧。”

馬蹄一驚,“往哪裏出兵?”

“當然是漢地!快快交出你的馬來!”

馬蹄一笑:“那得看你能不能追的上了。”雙腿用力,清風竄出,潑喇喇撒開四蹄奔跑起來。武士們隨後追來,卻是越追越遠,不一刻,一人一騎已經成為了一個小點,幾個武士大為歎服,怏怏的不甘心的停下。

馬蹄跑了一程,甩開了武士,心中沉思,知道了為什麼那麼多的哭聲,這一次匈奴入塞,不知道將會帶給沿邊的人們多少的哭聲,本來以為隻有被侵擾的人才會哭泣,沒想到匈奴人自己也哭泣。看來征戰對於任何人都不是什麼好事,但是為什麼有人還要出兵呢?他想不明白,也就不再想。信馬由韁的往前走。

他知道還會遇上征兵的武士,為了少些麻煩,離開了草場,走沒有人跡的地方。沒有人也麻煩,就是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才能到達單於庭?他信馬由韁的走,如何到單於庭,到了單於庭怎麼辦?怎麼幫助漢使離開單於庭、離開匈奴?他都沒有什麼成型的想法,也因此他並不著急,隻是方向向著單於庭的北方就是。

一場大雨過後,空氣清新,到處是水坑、水窪、溪流,清風分外的興奮,撒著歡兒跑,跑跑停停,馬蹄由著它。

一個人騎著一匹老馬在遠處出現,說他騎得是老馬,因為遠遠看去,他的馬歪歪扭扭的慢慢騰騰的,馬蹄遠遠地看著他,看他慢慢的走近,是一個老頭,頭發花白,在風中飄拂著,臉上有幾個泥點,身上也有泥,像是在哪摔了一跤。他奇怪的看著馬蹄,問道:“你怎麼到了這裏?”

他好像認識馬蹄似的,馬蹄看他很陌生,聽他問的奇怪,反問道:“那你是怎麼到的這裏?”

老頭一樂:“小夥子,不尊重老人,要吃虧的。”

馬蹄彎腰施禮,說道:“老人家莫怪!小子賠禮了。”

老頭說道:“孺子可教!我老人家有點急事,我的馬有點耍脾氣。你的馬借我騎一騎。可好?”

馬蹄想直接說:“不好!”這和匈奴武士有何分別?一個是強取豪奪,一個是巧取。不過看對方那麼大的年紀,騎著那麼一匹老馬,身上都是泥,又於心不忍,猶豫道:“你,真的有事?”老頭點點頭。下了決心似的說道:“行!你騎去吧。”跳下馬,把韁繩遞給老頭,提醒道:“我的馬,脾氣有些倔。你一定要好好跟它商量著來,不能急。”老頭慢騰騰的下了他的老馬,把韁繩遞給馬蹄,說:“羅裏吧嗦的,一點不痛快。”接過馬蹄的韁繩,讓馬蹄扶著他上了馬,然後揮鞭就走。清風乖乖的,一點脾氣沒有就走了。馬蹄看的矯舌不已。看著老頭騎著清風在前麵消失,馬蹄拉過老馬想要上去,看這老馬,身上的毛掉了不少,有幾處隻剩光板,眼睛迷茫,像是個飽經滄桑的老人,好像他一上去就能把它壓垮。他猶豫了一會,還是跨上了馬,抖動韁繩,老馬沒有動,夾著馬肚子,馬還是不動,踢它,不動;打它,不動。他隻好跳下馬,一下來,馬擰著頭就走。馬蹄哭笑不得,隻好跟在馬的後麵,這馬走走停停,不緊不慢地,馬蹄也不是一個急性的人,跟著它,感覺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