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 重手驅得賊人去 真容疑是天人來(1 / 3)

紛揚天花落,天地煥然新;九冬無蟲豸,秒手喚花回。

見馬賊去了,铖乙要求大夥棄了馬匹,帶著輕便的應用之物,趕快過河,恐怕馬賊一會還要回頭。眾人此時對他奉若神明,丟了馬匹,下到河麵,踩冰過河。大車看铖乙沒有動,叫道:“兄弟!你怎麼不下去?”

铖乙笑道:“我等著他們。你趕快跟他們一起過河!”

大車一驚,對管家說了铖乙的打算,管家也急了,喝令手下幾個衛士留下,眾人跟著铖乙,讓公主和她的侍婢們過河。公主還是淡漠的樣子,幾個侍婢臉上露出不忍之色,隻是知道保護公主的安全事大,隻得匆匆離去。铖乙看衛士都是同仇敵愾的樣子,不願多說,隻是讓大夥準備好弓箭,大車讓眾人把馬匹圍成了一圈,大夥站在圈內。剛剛準備好,就聽見一陣急如驟風的馬蹄聲,馬賊已經去而複返。

原來馬賊帶著大首領紫狼失魂落魄的走了一程,二首領黃狼看著紫狼眼睛紅腫,知道他已然成了廢人,心頭氣惱,喝令手下把紫狼扔到馬下!紫狼不明所以被人扔落馬下,大驚,叫道:“黃狼,哦,不不,黃狼大哥,大首領,不要扔下我!看在我對兄弟們情深意重的份上,也要帶著我一起走!”恐懼像雪原上的寒風一樣瞬間冷透了他的心,不要說他眼睛看不見了,即使是個健全的人,在這茫茫雪原上也是死路一條。本來紫狼也不是那麼不濟事,被铖乙一招就給毀了。他也是過於托大。以為自己帶著那麼多人。對方已經是籠中鳥,飛不出去了。铖乙隻是個貌不驚人的少年,在他的拳頭下,已經打死了不知幾頭虎豹狼蟲了,有多少的壯士、豪傑被他的拳頭打得稀爛,一個少年還不是輕鬆搞定?一個托大,被铖乙抓住了其中破綻,一招被製。就沒有了還手之機。

幾個馬賊眼睛裏閃過同情的神色,黃狼知道如果不迅速打消眾人對紫狼的同情念頭,自己的大首領的位子堪虞。他冷笑道:“紫狼!虧你好意思說對大夥情深意重!每一次得到的財貨,你自己占了一半,剩下的讓大夥分!這就是你的情深意重?紅狼大首領隻是患了瘧疾,就被你扔在大漠裏,成了一具枯骨!兄弟情?在你那裏有什麼兄弟情!”其他馬賊跟著黃狼紛紛喝罵紫狼,罵的紫狼瑟縮著,不敢多說,隻是不住地哀求。

在他的哀告聲中。黃狼已經呼哨著帶人撥轉馬頭,重新撲向河邊。隻留下紫狼孤零零的在寒風凜冽的雪原上哀嚎。

黃狼在離河邊不遠的地方,看到了對方把馬匹圍成了圈子,河裏冰麵上,一群女子正要過河,喝令手下一起放箭,射向馬群和馬群裏麵的人。一時間箭如蝟集,就跑幾匹馬被射中,掙脫了騎手,有的倒下了,有的跑開了。铖乙他們沒想到馬賊根本不打招呼就動手了,一時慌了,有人已然中箭!眾人胡亂回射,幾個人如何抵敵對方一百多人的箭雨?

铖乙手裏的彈弓卻是打近不打遠的,幹著急,對方隻是在遠處放箭,管家、大車都紛紛中箭。铖乙把眾人置於死馬的後麵,自己長身而起,手中兩把寶劍揮舞護住全身,向馬賊衝去。馬賊一邊大笑,一邊不停的發射,箭頭雨點一般落於铖乙的腳下。他隻是前進了幾步,對方密集的箭使得他難以移動分毫。铖乙心中歎息,自己恐怕今天要死於亂箭之下了。自己死不打緊,帶累了這些黎幹遠來的人跟著遭罪,心中多有不甘。聽著馬賊越來越放肆的笑聲,裏麵帶著頗多譏誚,自己卻是無能為力,渾身燥熱,心頭狂跳。

铖乙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隻聽得對方的譏誚漸漸的變作驚歎,隻是箭的力道仿佛更加的勁疾,铖乙知道不是對方的力道猛了,而是自己已近油盡燈枯了。正在這時,他聽到馬賊的陣中傳來慘呼聲,箭雨瞬即變得稀拉,接著停了。他放眼望去,馬賊紛紛落馬,幾個人影在馬賊中間飛舞,馬賊來不及抵擋,就被人刺落馬下,鬼哭狼嚎的逃命,剩下的縱馬要跟對方廝殺,對方飄忽不定,馬賊們自己互相亂撞,有人被自己人撞落了。铖乙精神為之一振,衝向馬賊,專斬馬賊的馬匹,馬賊落馬,被馬壓倒、壓傷,他終於看清,殺亂馬賊的竟然是黎幹跟著米葉爾和她的幾個侍婢!米葉爾武藝之高明,另铖乙大開眼界,他想不到還有人能夠有如此的武功。隻見米葉爾手中是一柄長劍,她在馬賊中間不停的騰躍,手裏的長劍指東打西,指南打北,每一劍出手,就有一人非死即傷,落於馬下,出手之老辣,劍法之精準,是铖乙生平僅見。在藏寶洞,他見過的人,都可以稱之為高手,但是如果說僅拿劍法一項,沒有人比得上公主的。她的幾個侍婢也是一樣的劍法,隻是更狠,更毒,她們已經渾身浴血,狀如瘋虎。

铖乙看得不忍,一匹馬已經衝到眼前,馬上騎士的大刀斜著劈落,風聲猛烈,正是剛剛當上大首領的黃狼。铖乙的左手寶劍揮向他的刀頭,右手寶劍斬中刀身,果然好寶劍,黃狼的大刀斷為三截,手中隻剩下三尺多長的刀把。他又急又怒又驚,把手裏剩下的刀把劈頭砸向铖乙,铖乙側身躲過,一劍刺中了他的馬,馬受疼不住,跳了起來,這黃狼竟然好騎術,在馬吃疼跳起的時候,縱身躍起穩穩地落地,隨手拔出了腰間的佩刀,再次砍下,傷了的馬悲鳴跑開。铖乙叫道:“好!好騎術!”打起精神,兩人戰在一起。

米葉爾她們把受傷的馬賊趕到一起,原本寧靜的河邊成了修羅場,死馬、死人死屍橫地。受傷的馬淒慘的悲鳴。受傷的人慘叫呼疼。一片哀嚎之聲此伏彼起。幾個逃得命去的馬賊是沒命的狂奔而去。

黃狼知道今天不能幸免,此人卻是狠戾,手中的刀舞得狂風一般,處處拚命。铖乙隻是仗著手中寶劍的厲害,他的劍法卻是稀鬆平常,勉強和對方打了十幾二十來個回合,已然落盡下風。娜呢蒔撇嘴道:“這就是什麼飛狼大俠?依我看不過是浪得虛名!”公主看了她一眼,她不敢再說。隻是擠眉弄眼的不以為然。

公主曼聲道:“大俠,你的劍不用隻是跟著他的刀,看清他的刀勢,發揮你劍的靈動。對,可以從刀下進劍。從刀後進劍。左。右。”這些天,铖乙用心的學了他們黎幹的說話,能聽懂一些她們說話。铖乙知道她使劍是個大行家,他本是個聰明人,照著她的指點出劍,果然。迅速地搬回了劣勢。黃狼大笑:“小子!你師娘教的不錯,你小子學得也像!看來你師娘沒有白疼你。你是被窩裏學得吧!哈哈哈!”笑聲突然止住。他的肩頭中劍,他扔下刀,一臉的豪橫、不服。铖乙卻是麵紅耳赤,米葉爾等人知道黃狼說的不是什麼好話,隻是不明白什麼意思。

娜呢蒔挺劍就要斬了黃狼的腦袋,铖乙擺手止住了她,對公主說道:“多謝公主的指教。沒想到公主才是真正的高人!我不自量力,還要在行家麵前出手,班門弄斧,獻醜之極!”心中的難過,比之黃狼等人還甚。

公主雖然不太明白他的說話,她冰雪聰明,卻也知道自己的突然出手,大大打擊了他的英雄豪情,心中歉疚,笑道:“我們隻是略通一些武藝,跟大漢朝的英雄相比,差的不是一點。隻是情勢緊急,不得不突然襲擊,僥幸沒有被人抓去,全仗大俠的幫助。”

這時候,管家、大車等人包裹了傷口,也過來了,所幸都隻是皮外傷。管家請示公主如何處置抓住的馬賊。公主努努嘴,管家另衛士刺瞎了幾個馬賊,馬賊疼得滿地打滾,其他馬賊忘記了身上的疼痛,膽戰心驚的看著同伴受刑。铖乙不忍,叫道:“停!停停停!他們已然受傷,再刺瞎了眼睛,他們以後如何生存?豈不是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