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可生。”肖陌望著天際,“月牙兒不適合你。”
“你就適合麼?”莫可生收了笑,看著他的後背。“我們其實很像。”
肖陌回頭,背著路燈,臉隱在黑暗中,他朝莫可生伸出手去,“六年前,我就確定了是她。而且,誰說你隻是一個人,你不是還有我麼?我們是兄弟。”
莫可生盯著那隻伸在半空中的手,“是不是說,如果我真的出手搶月牙兒,我們連兄弟也沒得做?”
肖陌沒有說話,莫可生沒有上前,兩個人對峙著,像是誰都不肯退讓一步。終於,莫可生笑了,“真狡猾呀,肖陌。”
卻伸過手去搭上那隻手,“將所有情敵,無論是潛在的還是已有的都斬斷,管不得月牙兒這麼美好卻沒有人出手,原來是你在做清道夫。”
“但是啊。”他借力攀上院牆,麵朝院牆裏麵坐著,“先說好了,不管將來怎樣,你要陪我找到屬於我的月光,不然,我不管你們是不是結婚了還是怎樣了,都會攪的你們不安寧的。”
“啊。”肖陌搭上莫可生的肩膀,“說好了。”
是啊,肖陌無聲的笑了,眼神卻越漸溫柔,這麼些年來,他寧可錯殺一千,將靠近她的男生盡數剔除,就算那個人是莫可生,也不可以。
番外二:關於肖陌是如何被月牙兒煞到的
黃昏的練功房外,白衣少年靜靜的站在窗外,夕陽照在雪白的牆壁上,將一切都塗抹城溫暖的橘黃色。
他已經站了有一陣了,練功房內有一群少年伸著脖子練習芭蕾舞姿。他沒有驚動誰,隻是安靜的看著,他是決意的成員,三天前自己說要找到最適合的舞伴,找了許多家舞蹈學校,卻還是回到了這裏。
這裏其實也並沒有多麼特別,隻是第一次來的時候,也是黃昏時候,那時候有個少女雙手環胸練習旋轉,腳尖輕輕踮起,夕陽打在純白色舞裙上,美好的叫人不能直視,忽然少女戲發的牛筋斷掉了,烏黑棉柔的發一下子滑下,她卻沒有驚慌,甚至舞步都沒有亂,烏黑發間,越發顯得那張臉的秀麗柔美。
也不過就是這樣見過一眼,不知怎的,就算他再找再看,總是下意識的和她做比較,身子沒有她柔韌,動作沒有她標準,練習沒有她努力,漸漸的,他往這裏走的次數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直至那一次,他去的有些晚,練功房裏隻剩下三三兩兩的人在練習,她還在,天空忽然下起了雨,她似乎沒有帶傘,換下了舞裙舞鞋有些無措,最後她將舞鞋緊緊的抱在懷裏,衝進了大雨之中。
他沒有追上去,隻是站在那裏看著,直到渾身濕透,卻笑了。如果一個舞者將舞鞋看的比什麼都重要,那麼沒有理由不成為最好的舞伴。
就是她了,幾乎是一瞬之間,心的某個角落被觸動。
並非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平凡到幾乎轉身就能忘記,可是就是這樣平凡瑣碎的遇見,才會在大段大段的燦如夏花之中沉澱下來。一直到很多很多年之後,還能記得,少女旋轉之間如電容顏。
如果當年落花時節不逢君,你我婚喪嫁娶各遂心意,我的人生也會留下諸多遺憾的。
少年唇角露出一個笑意,然後轉身走入雨幕中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