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的心情是矛盾的,即希望那人真是自己的母親,又害怕她是。
畢竟,二十多年了,因為母親當年意外離世的那一幕,他一直心存愧疚,恨自己當年一直躲在後麵沒有出去。
他常常在想,當初如果自己出去跟母親呆在一起的話,她會不會因為自己而放棄輕生的念頭。
因此這些年來他一直在自責中度過,因此更強思念自己的母親。
特別是剛開始的那幾年,他真的希望自己的母親能起死回生,希望那在晚上發生的一切都隻是一場惡夢。
隻是日子一天天過去,他一天天失望,最後隻剩絕望,隻覺得自己的人生變得黑暗無比。
因為母親狠心離他而去之後,父親就象沒事人一樣隻把他丟給乳母娜布其照看,自己天天隻知道跟小三快活。
這個世界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一絲溫暖,而那種絕望的感覺慢慢又變成了仇恨,讓他對這個世界的人和事都變得冷漠。
一直到花小蕊出現,他的生活才慢慢有了陽光。
可是,如果母親明明沒死卻這麼多年躲在暗處不願意出來見自己的話,那麼他真的無法原諒她。
畢竟自己這些年來一直沒能完全走出當年她在自己十歲生日的時候跳海留下的陰影。
常寬看到他的反應,知道他一定是急著去確認那女人是不是自己的母親。
因此試著安慰道,“少爺,現在是股東大會,有什麼事等辦完公事之後再說吧。”
“你與覺得她是嗎?”淩雲霄看著自己的助手,一時間心情複雜。
“這事難說,畢竟她的名字並不叫李馨蓮,而是叫李幼萍。”常寬試圖寬自己老板的心,畢竟這事連他都覺得很震驚,可他也拿不準,“再說了,天下長得象的人多了去了,不一定長得象就是同一個人。”
兩個人正說著,淩雲霄已經看到門外一群人簇擁著一個氣質高雅的女人從外麵進來。
那女人無論從五官跟氣質都跟自己記憶中的母親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當年的母親年輕,而眼前的這位已經是中年。
淩雲霄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那個女人,一直到她走到自己的身邊坐下之後,他才把目光收回,然後止視前方,就當她不存在一樣。
李幼萍在他的身邊坐下,回頭看他一眼,突然柔聲叫了聲,“雲霄。”
那聲音一如當年母親叫自己那樣,柔情似水,讓他差點就忍不住回頭。
因為單從這兩個字,他已經能判斷得出,這女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母親了。
而恰恰是因為知道,所以他越發不肯回頭,就象沒有聽到一般。
他不能容忍自己的母親明明活得好好的卻能二十年不出來見他,好然她不想見自己,那麼就一輩子都不見好了。
看到他不理會自己,李幼萍原本澄亮的眸光瞬間暗淡了下去。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再說句什麼的,不過此是股東大會主持人已經開始說話了,所以她隻能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