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的京城,是齊韓楚三國中最為繁華的都城。西麵是綿延千裏的玉雪山,東南兩麵是鬆河,白河兩條大河,坐船可直達韓楚兩國。
齊國國君是一代明主,深知農業雖是立國之本,但是經濟的繁榮卻是需要發達的商業,所以,商人的地位雖然比不上官員,但也很受人尊重。東城,是國君親自規劃出的京城富商的聚集之地,基本上都是深宅大院。其中,最為讓人羨慕的自然是掌握漕運和天下第一錢莊良玉錢莊的齊國首富之家關宅了。
今晨,關良玉沒有像往常一樣出外打理生意。因為,他的二房柳氏正在生孩子。關良玉雖然號稱首富,但卻是一個十足的癡情種。關老爺在世時,因為利益關係,拆散了青梅竹馬的關良玉和柳玉嬋,而讓他娶了袁家小姐。柳玉嬋立誓終身不嫁,寡母去世後,依靠刺繡為生。直到關老爺病故,才娶過門做了二房。
柳氏過門以後,與關良玉極為恩愛,袁氏表麵上溫柔大度,內心卻極為嫉妒。雖說袁氏已經生了一兒一女,按照齊國的律法,隻有嫡出的兒子才可以繼承家業,但袁氏還是百般放心不下。
聽聞柳氏懷孕,袁氏如坐針氈,讓兒子關碧飛找來同在西坤老人門下學武的師兄,金蛇毒君路濤配製了慢性毒藥,放在柳氏的飯菜和茶水之內。誰知那路濤雖說名字歹毒,人卻非常正直,但是礙於同門之誼,加之關碧飛曾經救過他一命。表麵上隻好答應,暗中卻減了藥效,不會對人性命產生威脅。
關良玉看向天空,太陽馬上要落山了。整整一天了,柳氏陣陣的喊叫聲讓他內心焦躁不安,正當要再次向屋內詢問時,猛聽得屋內穩婆一聲尖叫,同時伴著嬰兒的哭聲。一聽孩子哭聲,關良玉大喜,推開門,穩婆也正要出來,一臉慌張之色,關良玉一把抓住穩婆:“怎麼了,是不是玉嬋有事?”穩婆搖頭:“不是,老爺還是自己去看吧,二夫人無恙,是孩子。”
早就在一旁伺候的奶娘抱來孩子,關良玉一看大驚失色。嬰兒的左臉自眉毛向下一直到嘴角大半個臉都是黑色,看得讓人心驚肉跳。想那柳玉嬋可是京城第一美繡娘,怎麼會生出這樣的孩兒。
第二天,京城便流傳開來,關良玉的二夫人生了一個無鹽女。
袁氏雖然沒有達到目的,但是這樣的消息對她來說,也算是很高興了。本以為這樣柳氏就會失寵,但萬萬沒有想到,關良玉當時雖然心驚,對柳氏卻更加關愛,百般溫柔勸慰。他心中早已明了是袁氏的陷害,因為第二天在書房中,他在硯台下麵發現一張紙條,孩子在娘胎裏中了毒,到長大成人,入了洞房就可解毒。
柳氏溫柔善良,知悉真相,為了家庭和睦,並沒有吵鬧,反倒勸相公息事寧人,關良玉自此對柳氏更加疼愛。
雖說女兒貌醜,但夫婦二人並未有絲毫嫌惡,關良玉給孩子起名叫做碧芸。碧芸雖然臉上有一塊黑斑,樣貌還是和柳氏很像。皮膚白嫩,眼睛又大又水靈。
最轟動京城的是柳二小姐的抓周。那天,在客廳的八仙桌上,關良玉命人了擺放刀、剪、弓、筆、書、線、錢、算盤之類的東西和幾種糕餅、水果。小碧芸身穿柳氏親手所做彩袖襖、紅色長裙,腳穿繡花布襪,在眾多親朋好友的關注下,將桌上所有物品一一抓過來,放在腳下,無論爹娘怎樣搶奪都不予理睬。關大小姐碧珠上手搶了她的糕點,被碧芸咬住手不放,後來幹脆把所有東西都壓在身下。逗得眾人大笑,都說碧芸長大定是才女。隻是私底下都暗歎此女容貌不盡如人意。
當時與關良玉有生意往來的上官鴻看到此情此景,對碧芸讚不絕口。上官鴻在齊國也算得上與關家鼎立得富商,客棧,錢莊,茶葉,布匹,占據了齊國的半壁江山。而且為人豪爽,達官顯貴,販夫走卒都願與之為友。當時就掏出家傳美玉蓮花扣,為長子上官瀾下聘。這蓮花扣是一對,做工極為精巧,是200年前齊國最著名的寒玉樓主韓冰玉用兩塊昆玉和香玉花費兩年時間雕刻而成,分開是一白一粉兩朵蓮花,合起來則是一朵兩色蓮花。
關良玉二人既是同窗好友,又是生意夥伴,兼之那上官瀾雖然才五歲,但文武兼修,相貌英俊,京城之中誰人不知,哪個不曉。沒有絲毫猶豫,二人就定下了這門親事。
關良玉夫婦心中是極為歡喜,對碧芸也就更加疼愛。恰巧關良玉在雄州談生意的時候,救下了兩個因家貧而被妓院老鴇買走欲作雛妓得兩個丫頭。戚曉玲和王曉娟,二女都是三歲。於是帶回家中,交與柳氏,與碧芸一同撫養,長大後好給女兒做丫鬟。
雖說是當丫鬟,柳氏對待二女雖不像碧芸,但也已經算是很好了。吃穿用度樣樣不缺,隻為了女兒將來有人作伴。隻可惜二女在碧芸出嫁後幾乎將她置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