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我軍在低勢,恐怕易攻難守。如果騎兵發起衝鋒,隻靠我們這些人很難抵擋,身後穀地的戰鬥雖然我軍占據上風,但是打掃戰場完全肅清敵人也是需要時間的。”
叫十一的年輕人有些讚許的看了眼林河,他沒問自己的身份隻專注戰事,而且能夠判斷優劣,果然是個優秀的前線指揮官。
“況且......”林河說著頓了一下。
“林大人請講。”
“以我之見,這支騎兵應該隻是先鋒部隊,後續恐怕還有對方的主力。”林河說道。
聽到林河的話,叫十一的年輕人突然一拍手,這一下似乎觸碰到了胸前的箭傷,但他還是一臉興奮的說道:
“我和林大人的看法一樣!”
沒等林河說話,叫十一的年輕人又說:
“所以才要盡快和對方談妥,停止這場衝突,不然恐怕不好收場。”
“我聽聞昭遠人尚武野蠻,現在他們占據地利優勢,前鋒部隊傷亡也不算少,會這麼容易就停手麼?”林河說著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就是我找林大人你的原因。”
“什麼事?”
“林大人,一旦我沒有談妥,他們再次發起進攻,你需要不惜一切代價守住這裏,一個人都不能放過去。”
“這......”
林河一愣,隻說了一個字以後就搖起了頭。
叫十一的年輕人目光朝後方戰場看了看,這才緩緩的繼續說,邊說邊抽著冷氣,看起來傷口很疼。
“林大人,我知道這很難,但這是必須要做的。”
“西北軍沒有孬種,也不怕難,隻不過現在這局勢,我覺得還是要穩妥一點比較好。”林河斟酌著說道,他說得委婉,其實直白的意思就是打不過,該撤退了。
叫十一的年輕人搖頭,依舊用一種堅定的目光看著林河。
林河想了一下,還是壓低了聲音說出了心裏話:
“我收到的來自鎮東將軍的命令,那命令上隻是讓我們在此伏擊,並沒有你現在要讓我們做的事情,我得珍視兄弟們的性命!”
叫十一的年輕人愣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
“林大人,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珍視所有兄弟的性命,但這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命令?什麼命令?來自哪?”林河問道。
叫十一的年輕人回頭看向了黑衣黑甲的少女,然後朝林河努了努嘴。
黑衣黑甲的少女什麼也沒說,隻是從衣服裏摸出了一個徽章,走過來遞給了林河。
林河先是一愣,然後小心接過。
那是一枚純黑色的徽章,看起來像是某種木質,但拿在手裏的觸感卻和金屬一樣,堅硬冰涼。
徽章正麵是一個模糊的圖案,看起來就像是一棵枯萎得隻剩下枝幹的樹。
在看到這個圖案的瞬間,林河的眼皮不由得就跳動了幾下。
他慢慢的轉過了徽章,另一麵刻著的四個字印證了他的想法。
“清邪正氣。”
林河的手顫抖起來,他感覺那枚徽章變得更重了。
這是清正司的徽章。
清正司這三個字在安燃帝國裏幾乎無人不知,帝國皇帝直屬機構,隻聽從帝國皇帝的命令。
而對於林河這種軍人來說,他更是清楚清正司的分量。
在陣前,清正司要殺他這種營級將官,可以直接動手,甚至殺完之後連報告都不需要寫。
至於罪名嘛,更是簡單。
不論是怯戰擅退還是違令不前,林河覺得帝國的皇帝陛下並不會在乎的。
怪不得這年輕人會帶著鎮東將軍的命令來,怪不得那黑衣黑甲的少女會有如此的身手。
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想到這些,林河感覺自己的後背湧現出一陣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