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安燃帝國的中樞院院首穆知教,正雙手撐在一個高桌邊,他身體筆直站在中樞院議事堂的正中間。
他的身前是一眾正在激烈爭吵的帝國各部中樞官員們,而他的身後則是一個有著十四級台階的,分為兩段的高台。
麵對那一大片正在爭吵不停地官員們,此時穆知教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無奈的表情,他緩慢的側過身轉頭看向了自己的身後。
由他身後開始自下往上七級台階是一個平台,平台的左右兩側各有一把高背椅,上麵分別端坐著一男一女兩個人。
左側的男人是個頭發胡須皆白的老人。
他整個人都非常的瘦,枯枝般的雙手一隻放在腿上,另一隻拄著一個烏金色的拐杖立在身側,那件紫紅色的華貴長袍穿在他的身上顯得格外寬大。
雖然他看起來年事已高,但其幹枯的麵容那一雙細長眸子卻炯炯有神,此刻他正眯著眼睛注視著台下那群爭論的中樞官員。
而右側則是一個看起來跟穆知教年齡差不多的中年女人。
女人有著一頭幹練的中短發,和左側的老人不同,她身穿著一套素色淺藍裙裝,全身上下沒有任何其他的裝飾和花紋。
此刻她正在低頭用一方白色的手帕仔細擦拭著自己的眼鏡,根本沒有理會台子下那群人的舉動和爭吵。
這年齡和裝扮都迥異的兩人,是安燃帝國皇帝以下地位最高的官員,帝國左相於作章和帝國右相齊詩。
穆知教的目光越過了他們兩人端坐的平台。
那裏再往上七級台階,是一個更加寬大的平台。
平台上是一個巨大的純白色石質王座,王座似乎是由整塊的玉石雕刻而成,由內而外散發出一種莊重的不可褻瀆之感。
那便是安燃帝國皇帝聽政議事的位置。
但是現在,石質巨大王座上卻空無一人,因為帝國皇帝今天根本就沒來。
穆知教在心裏微微的歎了一口氣,然後重新站好,麵對身前的一眾官員。
他的雙手高舉揮了兩下,然後近乎是喊著說道:
“諸位,諸位,聽我說!”
隨著他的喊聲,原本嘈雜的大堂漸漸的安靜了下來,那些中樞官員都看著穆知教。
他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然後繼續說:
“陛下今天不會親臨了,諸位在此爭論無用,把你們對於江東的意見,還有想奏報的事情統一的寫下來,然後我會上呈陛下!”
說著他用眼神示意站在後麵的中樞院吏員們,去收集和整理官員們手裏的奏疏,然後他繼續說:
“諸位大人今日還有沒有別的事情要說了,民事商事軍事三院還有沒有了?”
穆知教話音剛落,站在靠前一側的一個魁梧老人跨出一步說道:
“左右相,院首大人,我有一事。”
他和他身後的十幾人與大堂內大多數人不同,他們並未穿著長袍而是統一穿著黑灰色的衣褲,這代表他們是軍方的人員。
“由大人,您請說。”
帝國元帥,軍事院院長由擒虎,對著穆知教和台上的兩個人一行禮說道:
“我們近期收到很多來自南境和西邊沿海的報告,有不明勢力的戰船頻繁出現在我海域之內。”
他的話音剛落,大堂內再次響起了討論聲。
此刻帝國右相齊詩已經重新戴好了眼鏡,她聲音洪亮但是語氣卻很平和的問道:
“由大人,這些戰船攻擊我們的船隻和沿海要塞了麼?”
“暫時還沒有。”由擒虎搖了搖頭。
“那我們的戰船足夠防禦麼?”齊詩又問。
“按照現在的數量來看可以,但這也是暫時的。”由擒虎回答。
齊詩用手扶了扶眼鏡,微微向前探出了身體,她說話從不拖遝,此時直擊要害的問道:
“由大人直說吧,你們軍方這次需要多少錢?
“齊相,我們希望可以把組建一支正式的海軍提上日程。”由擒虎朗聲說道。
由擒虎此言一出,大堂內馬上就出現了各種討論的聲音。
“這......”
“海軍?”
“四大洋對於我們來說並沒有那麼重要啊。”
“這要花多少錢。”
“我知道,我知道。”由擒虎聽到那些疑問以後,先是點了點頭,然後才繼續大聲說道:
“但是,諸位大人要知道,我們的南邊和西邊都靠著海洋,而北地的幽族人掌控著整個北大洋的控製權。除了東邊以外,海洋幾乎涉及到了我們的三麵疆域。但現在我們除了一些少數能在近海航行的小戰船以外,唯一能在水上戰鬥的力量就隻有通天江水軍了。”
由擒虎說著停頓了一下,帝國元帥露出了一個苦笑說道:
“不過,通天江水軍的戰鬥力,諸位都是心裏有數的吧?”
“嗯,我知道了,由大人說的有道理。但是這個理由還不足以讓我們花巨額的金錢,去創建一支新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