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小忙,定是要幫的,文君,你這就送這位小姐出去吧,娘親在家裏等著你回來就好!”女人一聽陳顏的話,再仔細看了看她臉上的表情,不像是在說假話,而且眼睛裏滿是真誠,便打消了自己心裏的顧慮,並轉頭對那個孩子說話,讓他現在就帶陳顏出去。
“可是…文君不放心娘親一個人在家裏…”那被叫做文君的孩子,臉上有些擔憂的神情看著床上的母親,現在天色已經有些晚了,他不放心自己的母親一人在家。
“傻孩子,娘親一人在家又有何妨,白天你出去時,娘親不也一個人在家嗎?聽話啊,先送這位小姐出去吧!”女人的話語裏有些一絲寵溺,也是,這樣乖巧懂事的孩子,做母親怎能不喜愛呢?
“那好吧,姐姐你先等會,我是叫隔壁屋的王大娘來幫忙守著娘親,再送姐姐出去,這樣可好?”陸文君想得倒是挺周到的,因為還是有些不放心母親一個人在家。
床上的女人見他這樣說,也不好再推遲,於是對他點了點頭,陸文君就一陣風似的跑出了屋子,不一會的功夫,就帶著一個看上去四十來歲,身體有些微微發胖的女人走了進來,想必這女人就是他口中的王大娘了。
“好了…姐姐…我…我帶你…出…出去吧!”說著便對著陳顏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讓陳顏走在自己的前麵,那知書達理的樣子倒是很得陳顏的喜愛。
陳顏也不推遲,就自己當先出了這間屋子,待得陳顏出去後,陸文君才跟在後麵走了出來。然後帶著陳顏在這貧民區的巷子裏穿來穿去的。
一路上陳顏也沒閑著,就開始問他話:“文君,你是叫陸文君嗎?聽你娘親說你們也曾是書香門第,能跟姐姐說說是因為家裏遭逢了什麼變故才會如此的嗎?還有哦,你跟姐姐說話時為什麼會結巴,而跟你娘親說話又不會結巴?”
“這個…文君也說不明白…文君隻…隻要跟陌…陌生人…說…說話,就…就會結巴…”陸文君並沒有回答陳顏的前麵一句話,而是直接將那句話給忽略了,陳顏想,或許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吧,於是也不再勉強。
沒多久,陸文君便將陳顏送出了這貧民區,可是陳顏卻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反過來帶著陸文君去找大夫給他母親治病。
也許是陳顏的這個舉動打動了陸文君,覺得陳顏真的是個善良的人,願意給困苦的他跟娘親施以援手,而且很關心他,於是放下了心裏的戒備。
“其實我家原本…也是一戶大戶人家,隻是後來家道中落了,一家人從老家遷到了京城,隻是為了前來投奔遠方親戚,可是後來…”陸文君的話說的這裏就停了下來,就連前進的腳步也停下了。
陳顏並沒有想到這個半大的孩子會突然跟自己說這個,而且就連說話也沒有結巴了,那麼之前在自己麵前說話那麼結巴一定就是裝出來的了,想必他的身上應該也有一個悲情的故事。
於是陳顏也停下腳步就這樣站在他的身後,語氣輕柔的說道:“那後來呢?是又遭逢了什麼變故嗎?所以你和你娘親才會過得這樣困難是嗎?你的心裏似乎裝著很大的心事啊!你還隻是一個孩子,怎麼能承受這麼多?”
“姐姐又怎麼會明白呢!很多時候人都是身不由己的,我的身上有著血海深仇要報,可是現在的我卻什麼也做不了,就連我的母親,我也保護不了…”陸文君的聲音聽上去有著與年齡好不相稱的成熟與滄桑,仿佛經曆過很多生死變故,有著很多悲慘經曆的人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陳顏很難想象麵前的這個看上去不過十來歲的孩子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雖然現在的她看上去比陸文君的年紀大不了幾歲,可是這還是讓她有些難以接受,一個孩子怎麼會這麼滄桑,這麼悲涼…
於是陳顏走上前去,輕輕伸手抱住了麵前這個在她眼裏隻是個孩子的家夥,有些心疼的說:“其實很多時候你沒必要讓自己這麼累的!唉,也許有時候隻是逼不得已吧!”
陸文君被陳顏抱在懷裏,臉上不由得爬上了一片紅暈,這是他第一次與一個除了母親之外的女人如此親密接觸,而且這個女人自己與他從認識到現在也不過才一個時辰不到,可是偏偏這個女人的懷抱讓他覺得莫名的心安,也有些貪戀這個溫暖的懷抱。
聽了陳顏的話,他輕輕推開她,雖然他很貪戀陳顏懷中的溫暖,隻見他對著陳顏點了點頭就不再說話,然後繼續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