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很明顯的東西?有嗎?”陸小鳳沒明白疏影在說什麼。
“當然有,本座的眼睛可是非常銳利的,就是十米之外的一隻螞蟻也逃不出本座的眼睛,如果需要的話方圓百裏的一舉一動本座都能知道。”疏影自傲道,他的手在自己的臉上貼近發際線的地方畫了一圈,“他的這一圈有一道縫隙,雖然很薄,但是感覺像是隻要輕輕一撕,就能把整張臉撕下來一下。”
“撕下來?”陸小鳳也反應了過來,“你是說宋神醫的臉色帶著人皮麵具?”
疏影可不知道什麼是人皮麵具,但聽這詞的意思也是懂的,“反正他的臉是假的。”
疏影一點頭,陸小鳳第一反應就是藥俠宋神醫是人假扮的,但是為什麼,他卻無法理解。
“你還看出來什麼了沒?”
疏影點點頭,“花滿樓他父親確實身體不太好,不過看起來不像是要壽終正寢了。”
作為劍仙,疏影雖然對命相之術不在行,但他還是能看出來一個人是不是大限將至的。
他這麼一說,陸小鳳的眉頭跟皺了:“據說花老爺的身子骨近年來確實有些不妥,似乎一直是宋神醫在調理著,難道……”
不說陸小鳳這邊是怎麼猜想的,那邊正房,花滿樓也是糾結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老夫妻雖然年歲大了,但做起事情來卻很利索,很快就把他們所需要的熱水備好,還請了相熟的鄰居過來幫忙抬了浴桶進屋。
趕了一天的路,即使花滿樓坐在馬車裏並沒有流汗,但總覺得身上風塵仆仆,現在有條件,自然是要沐浴洗漱的。
“宅子裏備著的浴桶隻兩個,剩下那個送到客房去了,這一時半會兒的也買不著,隻能請七少爺和公子輪流沐浴了。”
“無妨,你下去吧。”
花滿樓把人打發了出去,就開始翻包裹拿幹淨的衣服,一邊找還一邊對姬琅道:“你先洗吧。”
神仙的身體是纖塵不染的,但不代表他們就不愛幹淨了,相反,大部分的神仙甚至有些輕微的潔癖。是以,姬琅聽了花滿樓的話,也不推脫,走到屏風之後,不一會兒就響起了水聲。
有時候耳朵太好也不是好事,花滿樓苦笑,他的耳朵忠實的把屏風之後的工作反饋給他,讓花滿樓總是不由自主的放慢動作,去猜想那人到底在做些什麼。
一陣衣袂悉挲後,破開水麵帶來的響動尤其清楚,手掌拍打肌膚,水滴濺落的聲音不絕於耳……花滿樓搖了搖頭,讓自己停止去想那些,他站起身,“我去陸小鳳那兒看看。”
“去看什麼?”姬琅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了過來,“這個時候你去他也是在沐浴。”
不比疏影,做了更久的神仙的姬琅一直把神識外放,注意著這附近的動靜,為的就是不讓疏影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惹事,所以姬琅很清楚陸小鳳和疏影此刻並不在客房。
花滿樓聞言,隻得默默停下了腳步,坐立難安地等待姬琅洗好。
當姬琅披著一身水氣出來,往日淡雅冷冽的蘭香多了一絲熱情,熏得人昏昏欲醉。
“我去讓他們給你換了熱水。”姬琅散開滿頭濕法,平日直順的烏發此刻一縷粘著一縷,帶了些卷,比往日更加多了些風情,隻可惜他想讓他看的人卻是看不見的。
但姬琅靠近時,花滿樓霍然起身,抱起身側放置著的衣服,“這大半夜的也不用打擾他們了,我用這些水就好了。”說完他就匆匆走到了屏風之後。
姬琅看著他慌亂的舉動,一股愉悅從心底溢出,隻覺得這樣的花滿樓著實可愛,忍不住輕笑出聲。
雖然他平日不說不苟言笑,但笑出聲來的次數還是少之又少。
聽到身後的笑聲,花滿樓的腳步一錯,砰地一聲,就撞到了浴桶邊上,好在他反應快,才沒讓手裏的衣服脫手掉進水裏,但饒是如此,他身上這身也濕了。
碰撞的響動有些大,姬琅直接就轉到屏風之後查看情況,“怎麼了?”
“沒事,隻是不小心撞到了。”花滿樓挺尷尬的,這麼多年,早已經學會了聽聲辯位,他已經很少讓自己如此狼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