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跟著花滿樓在花府住下,耿氏聽說是花滿樓的好友後,特意把他安排在了花滿樓現在所住的院子裏,倒也方便了三人。
月上樹梢時,三人坐在院子裏賞月,花滿樓陪著陸小鳳喝酒,而姬琅自然是隻喝茶的。
明晚就是月圓之夜,這天上自然已是一輪滿月,繁星點綴,銀月如盤,淡淡的銀輝灑在身上,平添一絲仙姿靈骨。
陸小鳳還在想龜孫的話,這次的事情和南平王府有關,而且還和葉孤城有關,他心裏著實有些擔心。
花滿樓喝了一口杯中的酒,看著陸小鳳愁眉苦臉的便說道:“既然擔心,就去找他問個清楚明白吧?”
陸小鳳歎道:“你說的輕巧,可是現在葉孤城也不知道在哪兒。”
“不是在春華酒樓?”
“春花酒樓隻是喝酒的地方,並沒有兼營客棧,這個時間點,恐怕葉孤城已經不在那兒了。要找也隻能明天去碰碰運氣了。”
“貧僧知道葉孤城在哪裏。”一個聲音突然插了進來,陸小鳳一回頭,一個肥頭大耳的和尚翻過牆頭,笑盈盈的站在他的身後,不是老實和尚是誰。
見到是他,陸小鳳也不急著問葉孤城在哪兒,隻笑著揶揄道:“老實和尚,你不是被追著付喝花酒的錢嗎?怎麼有空來找我了。”
老實和尚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又恢複了過來,裝作沒聽到陸小鳳的調侃,從兜裏拿出一條白色的紗布,放到陸小鳳的麵前:“這是從葉孤城身上取下來的。”
那紗布一湊近不僅是陸小鳳,就是稍遠一點的花滿樓和姬琅都聞到了一股難聞的味道。
一種傷口腐爛的味道。
陸小鳳雙目一凝,“他在哪兒?”
老實和尚給了他一張紙,示意他打開。
陸小鳳打開一看,隻見裏麵寫著“山後破廟”四個字。
再抬頭,老實和尚已經不見了。陸小鳳沒好氣道:“就一個山後破廟,誰知道在哪兒,京城這附近的三多了去了,誰知道他說的是哪一座。”而且葉孤城那樣的人,何必要去住什麼破廟。
“這你可就錯了,正因為是京城,寸土寸金的,這附近唯一的破廟也就城南外的那一座而已。”花滿樓接話道。
“……”
“所以你要不要現在去問問他?”
“……現在城門已經關了。”
“我相信一道城門還是擋不了你陸小鳳的路的,而且你真的不去問問清楚?”花滿樓用扇子挑起桌上的那塊白紗布,那紗布雖然有股腐臭和淡淡的汙跡,但是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沒有凝固的汙血,也沒有草藥的汙跡,這覺不該是一個受傷的人用的白紗布。
而且他們都明白,即使老實和尚的武功再好,也不可能從葉孤城的身上拿到這個,他又不是司空摘星。
所以這隻可能是葉孤城自己扔掉的。
但是這樣更加可疑,明明傷口已經嚴重到腐爛,卻一點也沒有出血也不曾上藥,不是太奇怪了嗎?
這或許就是陸小鳳不想麵對的。
但是花滿樓認為他該去好好的弄個清楚明白,這決鬥的兩邊都是陸小鳳的朋友,除此之外,南平王府的事也離不開葉孤城。
最後陸小鳳還是去了。
夜晚的山林本就陰森孤寂,一座小小的破廟立在山頭,看上去倒像是會有壞東西出沒的樣子。
破廟之中,白衣勝雪的葉孤城閉目打坐,安然高貴的樣子仿佛這裏不隻是一座破廟,而是金碧輝煌的宮殿。
這樣的人,或許在哪兒都能給四周的環境鍍上一層金。
黑暗之中,葉孤城睜開了眼睛,握劍的手微微一緊,雙目盯著門口。
“老朋友見麵,用得著這樣迎接我嗎?”
聽到來人熟悉的聲音,葉孤城目光一閃,站了起來:“你以前好像沒想交我這個朋友吧?”
“因為以前你是名動天下不可一世的白雲城主。”
“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葉孤城盯著陸小鳳的眼睛,裏麵的嘲弄看的陸小鳳心底一虛。
同樣是名動天下,同樣是不可一世,西門吹雪可以是陸小鳳最好的朋友,可葉孤城卻因為這個被排除在外,因為什麼,隻有他們自己心裏明白了。
陸小鳳並不想糾纏這個問題,他借著度步的舉動避開了葉孤城的注視:“你本不該在決戰之前和唐天容交手,你應該知道唐門的毒,隻有他們自己才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