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壹拾捌 神行若風(1 / 2)

煉缺盤算著墨雲華約莫再過兩三月又會上門來檢閱自己,便每天勤學苦練。他白天練琴習劍,夜間打坐修行,沒日沒夜一刻不曾停歇,就連朱誌淩來到院中,也沒有撥下時間與她玩耍。朱誌淩從藏經閣回來,瞧過他兩回,不知他受了什麼鼓舞,這樣賣力,也不好意思過多打攪,便回自己屋中閉關去了。

如此過了三月,煉缺終於將劈字訣練熟了,這三個月裏,他夜間靜心體悟呼吸吐納,感受體內靈力的變化走向,加之在問心池的那些感悟,他又接連突破了大赦,氣穴兩處竅穴,周身靈氣更充盈了些。

有了這些成績,他心中便開始期盼著墨雲華的到來,想著墨雲華來時看到自己這樣受教,定然會有些欣慰。他也知道,墨雲華性子冷清而且嚴厲,若能得墨雲華誇讚一句,現下隻是想一想,心中都頗激動。有了這些思量,他那股期盼越發顯得蠢蠢欲動。

可是待到第四月,大雪都封山了,也不得見墨雲華的蹤影。

“難道上次墨真人失望了,便不來看我了嗎?”

煉缺從出世到現今,不是治病便是修行,一直處在深山避世不出,從未經曆世事,心中一片澄澈,喜怒哀樂皆隨本性。

此刻既如此想,愁惘便接踵而來,心中一時七上八下,很不是滋味兒。

待朱誌淩尋到院中,見少年滿麵愁容,失了前幾月那股興衝衝不知疲累的勁。

等到問清了緣由,朱誌淩厲聲道,“大道無情,且多生寂寥。艱難險阻,哪一個不是自己闖過去,你隻有堅定心性,明白自己要什麼,才不會在這茫茫途中迷失了方向。現下你卻如此耐不住,竟然隨著他人的好惡在此處自怨自艾,患得患失,成個什麼樣子?你且好生練著,隻為了你自己好。若是還要一意孤行,聽不進我勸導,我也不管你了。”

煉缺被好友一連串的怒喝罵醒了神,心中好些思量,道,“是啊,這漫漫仙途,我若要走下去,也不是為了得個別人的讚許,而是為了我心中的道旨。真人他若有意點化我,我則感激不盡,日後尋得機會必將報答,若是從此便不往來了,我也要遵從本心往下走。”

“孺子可教。”朱誌淩大感快慰,“以後休得如此。況且墨真人也是苦修之輩,哪裏能有那麼多閑時間來到你這處,他曾指點你一二便是你的造化,你又不是他的徒兒,憑甚屢屢前來考校你?

聽到這話,煉缺心中一哽,“你說得是,我受教了。咱倆且好長時間不得聚了,你突破煉氣後期我還沒為你道賀,今日便不醉不歸!”隨即,從儲物袋裏取出兩壇清酒,一人一壇在樹下對飲。

朱誌淩舌尖卷了一下殘留在唇上的汁液,問道,“這儲物袋你從何處得來。”

“墨真人相送。”

朱誌淩拿著儲物袋仔細端詳了一陣,“他待你與別個著實不同。墨真人雖是同輩英傑,但是門中眾人對他知之甚少。他鮮少露麵,又不苟言笑,對你倒是真個不錯。”

後半夜,兩人相談甚歡,最後何時醉去都不自知。第二日清晨,陽光穿透雲桃樹,撩撥著眼皮,兩人才醒,隨即相視一笑,煉缺道,“謝謝你。”

“跟我客氣這個?你心裏懂了便好,接下來好生修煉,還有十二年便要門內大比了,我必定會衝擊築基,拔得頭籌,你莫讓我失望。”朱誌淩說完,揮揮手推開院門離去。她行動如風,衣袂飄飄,那身姿,竟帶著幾分男子的灑脫俊逸,很是不凡。

煉缺得到開解,愁緒煙消雲散。他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便是修煉,自己現在連仙家門檻都未觸到,若不努力,這次門內大比便要失去資格了。

接著三年,他閉門不出,苦修不輟,終於打通了衝脈,帶脈,陰維脈,陽維脈上所有四十五處竅穴,突破了中期,進入了煉氣後期。此時,內視丹田,便見丹田之內氣海彙成一朵巨大的星雲盤旋其中,經脈之內的靈氣也足有半指粗細,生機勃勃。

他的《飄零劍法》上那九招劍式也練得像模像樣,和墨雲華有七八分相似了,對這三年的閉關潛修,他自己十分滿意。

隻是,隨著修為的提高,煉缺心中漸生疑惑。他發覺,每當夜裏修煉之時,便隱隱感受到一絲清涼靈氣自百會穴湧入體內,這一絲靈氣與經脈之中的木靈氣並不相會,而是直往肉身之中鑽去,帶出一股極愉悅的感受。內視自己的經脈之時,也找尋不到這股清涼之氣的蹤影,十分詭異。好在這絲外來靈氣對身體似乎並沒有什麼害處,反倒在夜裏修煉之時,更容易守住心神,進境更快一些。他也發現了,自己與同為煉氣後期的同門相比,肉身似乎精粹許多,也說不上甚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