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缺將離苑搭救一事輕描淡寫的說了一通,尤夏好生意外,他不明白一個修為深不可測的魔修為何屢次上門找到他們,還略施恩惠,讓人琢磨不透。
煉缺又說起離苑冰原出手一事,把佛心木拿到尤夏跟前,道,“大哥,我冥冥之中總覺得與離苑有些因緣際會,似乎很早以前就相識了。我由爹爹收留長大,出生便帶著魔氣,說不得以前與離苑有些關聯,他會不會因為這個才多次維護我?”
“有這可能,這個以後細說,眼下浮城之事要緊。”尤夏道,“還剩三天,我們小心為上,待浮城打開,我們取了魂珠便速速離去,我倆道行尚淺,此處魚龍混雜並不是久留之地。”
因為這夜偷襲,他二人往後兩日也沒有在外遊逛,幹脆在房中打坐修煉,為來日的浮城尋寶做些準備。到了第三日,才剛黎明,店內的廂房皆有動靜,悉悉索索的響聲時有起伏,煉缺醒來,見路麵人流攢動,紛紛朝山上走去。遙望日月山寶光霽霽,彩雲環繞,虛空之中隱隱露出一道裂縫,浮城估摸著不多時就要現世了。
二人隨著人流上了日月山。日月山曾是魔界聖地,據傳上古時期此地十分繁華,諸位魔尊都將自己的別院修建在這裏。山頂原本是個校場,被魔神用神力開辟出來,形成一片平坦開闊的廣場,用來進行鬥法論道,這個風俗沿襲至今。二人到了校場便看到各大小魔門在場地搭建了擂台,一邊等待浮城開啟,一邊論作消遣,另有一些散修三三兩兩聚在一塊喝酒論道,十分快活。
煉缺二人自然不能上擂台比試了,他二人都是正宗仙修手法,一出手便讓人看個明白,這裏氣氛雖好,卻難免有敵對之人,還是小心為上。兩人在擂台邊走走停停,看了不少熱鬧。這擂台上鬥法之人大多性情豪爽,落敗時雖嘴裏罵聲震天,認輸倒還痛快,皆是快意恩仇之輩,獲勝的也不計較,都是一笑置之,並沒有發生傷亡糾紛。
他二人看過一陣,見識了不少魔修的出招手法,雖道宗不同,修行的術法倒是可以引為借鑒之用。隻是這魔修之中似乎也分正宗與邪宗,有些人手法詭譎狠辣,甚至有用亡靈祭旗擺陣的門派,還有煉製屍身作為法器使用的,不得不說太過陰損。若說仙魔不能兩立,大多時候也是因為這些不容於世的魔修門派擾亂了五道輪回,才遭眾人記恨。
所以說,世間事物不可以偏概全,若不分青紅皂白的劃分正邪,本身便入了邪魔,雙眼若被偏見蒙蔽,反而見不著事物的本真。
煉缺圍著看了一圈才撿了個地方坐下,這時,迎麵走來一位著紅色勁裝束著四方髻的女子,這女子身量頗高,略微清瘦,生得明眸善睞,靈動頑皮。她身後跟著四名隨從,煉缺發覺她雙眼清明,似乎不是魔門中人,可她身後隨從皆赤紅魔瞳,威風凜凜。
這女子途徑哪裏,哪裏的人便會垂下頭為她讓出路來,對她十分恭敬。
女子行經一段路程,大大咧咧的坐到他二人跟前,探著頭輕聲問道,“二位仙門中人,如何來到此地?”
尤夏微微吃驚,他二人一直帶紗帽掩住麵目,又有隱身鬥篷,應該不會輕易被人看破身份才是,這位陌生女子卻輕而易舉將他們挑破,也不知使了什麼秘法。
煉缺反問道,“姑娘難道不是仙門中人?”
那女子趨近了身子,細細打量了煉缺一陣,皺眉問道,“你如何得知我是女子的?難道我身上露出了破綻?”
煉缺笑道,“我門中一位師姐同你一樣酷愛男裝,我與她相伴二十年,自然輕易便可識出姑娘女扮男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