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豆幫手此時也很想上來看一看,而且在不停念叨:“薛縣令,美食雖好但你千萬要少吃點!”
“小虎!不要太著急,巴豆對人體並無多大害處!”上官赫飛安慰她,心裏湧起一陣莫名的不快,非親非故,小虎對薛縣令為什麼這麼關心。
呆頭鵝!你當然不能明白看到自己欣賞的成熟男人跑茅廁的痛苦!婉兒悲哀想,尤其是這種情況還是自己造成的。正懊悔間就見雅間的窗戶站立了一個人影,長身卓立。隔了這麼遠,婉兒和上官赫飛也一眼認出這正是薛重樓優雅而高貴的身影。
“大哥,薛縣令在那裏!”婉兒忙指給上官赫飛看。
上官赫飛沒有出聲。
“薛縣令好像沒事!”婉兒高興地拉扯上官赫飛的衣服。
上官赫飛依舊沉默,有一個想法慢慢爬到他腦子裏來了——薛縣令吃點巴豆也好!
要不要吃點巴豆——當然是假裝的。薛重樓也在考慮這個問題,如果杜海天父子看到他完全沒事一定會起疑心,他夾了許多菜放到碗中,斟酒入杯,做好這一切後,他悠閑坐下來等候杜海天父子。他知道杜海天父子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吃了巴豆的人,不蹲得兩腿發軟,一個頭變兩個大是走不掉的!
果然等了很久樓道裏才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腿腳不大利索的腳步聲。
他立刻伏到桌上,緊皺眉頭,麵部痛苦,同時伴以低低呻吟:“哎喲!哎喲!
雅間的門砰地被推開,杜海天搖搖晃晃走進來。
薛重樓抬起頭,表情痛苦問:“方才杜大人有急事辦麼?”
杜海天的臉一下發紅,羞愧道:“小弟,小弟實在慚愧!”繼而發現薛重樓也捂著肚子,再一瞥薛重樓的碗裏堆著一大堆菜,杯子裏盛著半杯酒,“薛兄也……”
“不知怎麼的,我肚子很難受……”薛重樓低低呻吟:“哎喲!哎喲!”
原來薛重樓也中招了。在茅廁裏蹲著時杜海天還在想到底是哪個王八羔子下的巴豆,害得老子上腹下瀉。通過和隔壁的杜豪討論,初步認定是薛重樓,因為他沒來茅廁加入蹲坑隊伍。
根據現在的情況看來薛重樓已經洗刷了嫌疑。
“薛兄……”杜海天摸摸口袋,正待完成先前的賄賂工作,肚子又排山倒海翻騰起來,他痛苦得說不出話來。
“杜大人!”薛重樓似乎也很痛苦,搖搖晃晃站起身,“杜大人!薛某……今日身體有些不適,先……先告辭了!”說話的時候斷斷續續,好像費了很大勁。
杜海天正疼得無法忍受,哪裏還有心情拉攏薛重樓,勉強開口道:“好好!改日再會!……”他痛得連慢走不送都忘了。
“改日再會!”薛重樓慢騰騰挪出房間。剛出房間門,就見杜海天“咻……”從身邊衝過,衣帶卷起一陣旋風,風中隱隱有些臭味。
薛重樓捂了捂鼻子。
薛重樓的腰瞬間挺直,他抬起頭,筆直望向前方,臉上又恢複了永遠不變的氣定神閑的微笑。他緩緩走出客店。
“大爺,要不要坐車?”客店門口停著一輛馬車。不是薛重樓簡陋的馬車,是一輛大半新舊的馬車,車座上坐著兩個車夫,其中一個車夫一見薛重樓走出來就熱情招呼。
——兩個車夫!倒是很少見!薛重樓微微笑了笑,借著酒樓前的燈光仔細看。
招呼他的車夫黑漆漆,麵貌醜陋,但是一雙眼睛卻水汪汪機靈靈,烏溜溜打量著自己,眼裏是高興的意思;另一個車夫英俊帥氣,麵無表情,深邃的眼睛看似無意落在自己身上。
——這就是剛才那兩個黑影了——巴豆幫手!剛才的事一定出於這兩個少年之手。看那黑少年的神情似友非敵,隻是,他們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