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克薩風雲突起
忍淚出門來,楊花如雪。
惆悵天涯又離別。
碧雲西畔,舉目亂山重疊。
據鞍歸去也,情淒切!
一日三秋,寸腸千結。
敢向青天問明月,
算應無恨,安用暫圓還缺?
願人長似,月圓時節。
清康熙幼年,鼇拜獨攬大權,文官武將,精忠報國者,個個如履薄冰,如芒在背,如鯁在喉,稍有不慎者,輕則全家獲罪,重者株連九族……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鼇拜若想對誰下手,誰又能逃脫得了這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厄運!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近在咫尺者,今天歌舞升平,共享天倫之樂;明日,或許就身首異處,結伴黃泉路!
而遠在天涯的,雖然一時半會之間,鞭長莫及,但是,又怎經得起鼇拜天長日久,誌在必得,深謀遠慮的算計?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康熙皇上年幼,空有虛名,沒有實權。鼇拜穩如泰山般,站在大清王朝權勢的頂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替大清皇室王朝,羅列下一樁樁滔天罪惡……
01節風雨欲來
黑龍江流域的官道上,朝雅克薩方向,三十匹疾馳如飛的馬背上,三十名武功高強,身手一流的禦林軍,個個窮凶極惡,以餓虎撲食般的凶悍,準備吞噬雅克薩將軍府。
初春的傍晚,仍是春寒料峭,寒風刺骨。大雨過後的泥濘道路,被一層冰凍,裹住了鬆散,露出了少有的堅硬,消弭了馬蹄的“噠——噠”聲。
馬兒,長途跋涉,已經跑得渾身熱氣騰騰。
馬背上的人,卻將渾身的怨氣,從凍得發紫的嘴唇中,一口口噴出來,噴進瑟瑟冷風中,與徹骨的寒冷,融為一體。
為首的禦林軍首領蘇讚,怨聲載道地罵道:“媽的,這個彭振嶽,敬酒不吃吃罰酒。鼇拜大人要他的赤血陰陽劍,他爽爽快快地雙手奉上,不就得了,哪要老子們千裏迢迢跑這一遭?這一路上,饑寒交迫,餐風露宿,全拜他所賜,待會,一定要多戳他幾個血窟窿,出出老子們心中這口怨氣。”
副首領多海陰陽怪氣地說:“蘇兄,別怨天尤人了,當差不自在,自在不當差嗎!”
蘇讚仍是罵罵咧咧:“媽的,待會動起手來,老子要他全家不得好死!”
多海冷哼一聲:“蘇兄,別風大閃了舌頭,想這彭將軍頂天立地,傲骨錚錚,能堅守在這裏抗擊沙俄老羗十年,立於不敗之地,沒有金剛鑽,他能攬下這瓷器活?”
蘇讚:“那又怎樣?他敢抗旨不尊,那可是株連九族的滅門大罪!”
多海:“株連九族?那可是多此一舉了。據聽說,這個彭振嶽,可是個要飯的出身,從小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他九族裏究竟還有多少人會喘氣,大概隻有天知道了!”
蘇讚:“那又如何?他不是還有老婆孩子做陪葬嗎,我會讓他慢慢品嚐,心痛,是什麼滋味!”
多海潑他冷水:“別是異想天開就好!”
蘇讚:“此話何意?”
多海:“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啊!況且,世人都心知肚明,皇上年幼,這道聖旨,也是有名無實。他若真抗旨不尊,雙方交手,誰勝誰負,尚能定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