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血劍194節雪宅認親(二)(1 / 2)

姚遠傻傻地看著司徒月夫婦二人,雖然人到中年,由於他們多年來堅持不懈的修身養性,讓他們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年輕的多。他們沒有年輕人的毛毛躁躁,目空一切,唯我獨尊;有的,是中年人特有的謙和,沉穩,豁達,內斂。但是,這一刻,他在他們洞悉塵世的雙眸中,看到了患得患失的緊張和慌亂……

而此時此刻的司徒月和雲秀,卻也在頃刻間亂了方寸,隻因為,突然映入眼簾的這張臉,幾乎濃縮了他們年少輕狂時的精華。還有一份根深蒂固的痛,在隱隱揪扯著他們原本已經絕望放棄的心。

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是上天冥冥中早已注定,要在今時今日,讓他們失而複得嗎?

雲秀顫巍巍地走近姚遠身邊,看著這個如同多年前的影子般,和司徒月如出一轍的偉岸挺拔的身影,她忍不住伸出手,輕輕碰觸姚遠被刺骨的寒風,吹得紅彤彤的臉頰。她是那麼的小心翼翼,小心翼翼,仿佛姚遠隻是被一陣寒風,無意中吹來的氣泡,萬一不小心碰破了,那她日思夜想,念念不忘的所有希望,又會在頃刻間化為泡影,徒留一份虛幻,漫無邊際地啃噬她脆弱的不堪一擊的心……

她的雙眸,已經被一層薄薄的霧氣籠罩,她卻舍不得眨眼,仿佛眨眼間,會驚醒了南柯一夢,讓夢中所有的美好,全部不翼而飛般,再無蹤跡可循。

都說母子連心啊,難道是這份血濃於水的親情,讓她和他初次相見,卻感覺不到陌生嗎?骨肉分離的痛,在這一刻,再次緊緊攥住了她脆弱的心。

她如夢似幻般,看著姚遠,癡迷的眼神裏,是濃的化不開的心痛:“孩子,你——是——誰?,你——是——從天而降的嗎?隻為了——讓我——看一眼,畫餅充饑般,安撫我——悲痛欲絕的——思念?”

姚遠無言以對,內心好似大江奔流,激情澎湃,言語上,卻理屈詞窮般,找不出最恰當的詞語,畫龍點睛的,描述自己最恰當的心境。

他該怎樣回答?他該怎樣回答?麵對慈眉善目,殷殷期盼的眼神,他該實話實說,說他是姚遠嗎?姚遠——嗬——姚遠,一向大名鼎鼎,引以為傲的姚遠二字,為何此刻卻如鯁在喉,說不出口呢?

好似,一經說出口,麵前這位孱弱的中年婦人,就會支撐不住身體的份量,倒在雪地上,永遠也不會再站起來了!相逢,便是結束,他不敢承受這個結局啊!

好似,一經說出口,姚遠二字,就好像一副驗明正身的枷鎖般,永遠烙印在他的身上,讓他與這裏,再無瓜葛!而他的心,卻是那麼渴望與這裏親近,再親近,如同海納百川的小溪,隻有融身到這裏,才能尋覓到永遠的祥和和安寧!

姚遠抬起雙手,自然而然的,握住了雲秀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手,囁嚅著:“我——我——我……”

“我”什麼呢?“我”到底叫什麼?叫姚遠嗎?一字千金啊,這位嬌弱的夫人,能承受幾千斤的份量?萬一不堪重負,他對她的傷害,今生今世,還有彌補的機會嗎?

叫“司徒遠”嗎?嗬嗬,自己為什麼老是吃“司徒遠”的醋?好像前世今生,自己這唯一的名字,卻被身後那個叫“司徒遠”的人,霸去了一般,令他有股想拔劍相向的衝動!而此時此刻,自己的內心深處,卻是那麼那麼的渴望,想告訴這位夫人,自己名叫“司徒遠”!

他是不是瘋了?是不是撞邪了?為什麼冒名頂替,李代桃僵的念頭,久久在心底盤旋不止啊?身後明明站著一個名副其實的司徒遠,自己為什麼卻念念不忘呢?

雲秀充滿期待的眼神,緊緊盯著姚遠:“孩子,你——說啊?你——告訴——我,你的——名字?”

姚遠認命的閉上眼睛:“我——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