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兄弟,勝似兄弟,姚遠怎麼也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和吳心平把酒言歡,稱兄道弟?回想起在京城針鋒相對時的點點滴滴,身為名副其實的大哥,姚遠不禁有些汗顏的無地自容啊!
他不得不承認,吳心平是宰相肚裏能撐船,的的確確是一位高風亮節的君子呢!他的大人不計小人過,連他都自愧弗如呢!
這兩日,吳心平和邱妍妍是形影不離。邱妍妍的柔情蜜意,輕憐愛語,和吳心平的情深意重,嬌縱寵溺,幾乎融化了天山上恒古不化的千年冰雪,令天地為之黯然失色呢!
姚遠是怎麼看,怎麼都納悶,吳心平那如孩童一般明朗俊美的笑容裏麵,究竟有沒有隱藏著不可告人的心計?以他那異與常人的智商,是不是每做一件事情之前,都已經把利益得失,考慮在裏麵了呢?
偏偏,爹娘對他視如珍寶,對他異常鍾愛,愛他,好似更勝過愛他這個久別重逢的親生兒子;仆人小傑,更是唯命是從,崇拜的五體投地,就連主人放個屁,他都能當香餑餑扛著似的。
隻有初來乍到的他和邵文,一直是冷眼旁觀。邵文是孕榮的左膀右臂,他實在是不明白,一向嗜才如命的孕榮,怎舍得忍痛割愛,硬生生斷掉自己的一隻臂膀,送給吳向平。但是,他卻看得出,沉默寡言的邵文,似乎是一百個的心不甘,情不願。
看著這對卿卿我我,你儂我儂的俊男靚女走進院子,姚遠隻覺得,很是刺眼。都說是眼不見,心不煩,可是,看著邱妍妍與姚絮那相似到難分彼此的倩影,姚遠不由自主的,竟強烈思念起遠在京城的姚絮,那份牽腸掛肚的思念,也會令人心痛啊!
姚遠轉身離開窗口,這麼香豔欲滴,誘惑人心的畫麵,他可不想大飽眼福到,用心痛欲碎去做代價。
他走到書桌前,信手拈來般,隨手拿起書架上的一本書,食不知味地翻閱著。
這裏,雖然是自己的家,可是,少小離家老大回,一段遙不可及的空白,已經無情的,抹煞了自己對這裏全部的感情和記憶,他竟恍惚覺得,這裏,似乎比京城的桑梓山莊,更令他陌生,陌生到令他無所適從。
每每麵對爹娘那疼愛到骨子裏的骨肉親情,姚遠總會產生一種欲哭無淚的愧疚,自己枉為人子,何曾帶給他們一絲一毫的幸福快樂呢?
心無雜念,孜孜不倦,此時此刻,姚遠的思緒,卻如萬馬奔騰,充斥著整個心房,連呆子傻子,都能一眼洞悉他的心不在焉,更何況是精明睿智的吳心平呢?
此時,一腳跨進門裏的吳心平,看著姚遠那失魂落魄,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禁微微揚起唇角,一抹了然於胸的笑容,若隱若現地綻放在唇邊。這幾天,回到親人身邊的姚遠,情緒可並不是太好啊!
“遠哥,怎麼有閑情逸致,在此看書啊?”
姚遠:“隨興所至,隨便翻翻,不行嗎?”
吳心平竭盡全力,強忍著要爆笑出口的笑聲:“行——當然行。但是,遠哥,你的書,好像是拿倒了哎,這種讀法,是叫做倒背如流嗎?”
姚遠倒也有皮糙肉厚,臉不紅,心不跳的時候:“看書,我就愛本末倒置,這叫獨樹一幟,你懂不懂?”
吳心平:“嗬嗬,遠哥高見!遠哥高見!小弟是孤陋寡聞,望塵莫及!望塵莫及!”
姚遠:“哎,吳心平,咱們言歸正傳,明人不說暗話,行不行?”
吳心平:“好啊,小弟求之不得呢!小弟早有此心,想與遠哥推心置腹地暢談心語,隻是遠哥一直顧左右而言它,不肯麵對現實罷了!”
姚遠:“別東扯葫蘆西扯瓢,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希望你能據實以告。”
吳心平:“遠哥請說,小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姚遠:“你的傷,是如何不治而愈的?你的毒,是何時根除幹淨的?”
吳心平:“你很介意這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