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榮似乎是睡迷糊了,一覺醒來,看著窗外豔陽高照,竟不知今夕是何夕?天上一日,世上一年,他恍惚覺得,自己似乎經曆了一番痛徹骨髓,脫胎換骨的艱難蛻變,才有了睜開眼睛時的容光煥發,生機勃勃。
但是,當他看著多海,正用憂心忡忡的目光看著他時,前塵過往,仿佛如惡夢複蘇般,俱都一一湧現在腦海。他驚惶地尖叫出聲:“叔叔,小安呢?小安在哪裏?我怎麼沒有看見小安?”
多海倒滿一杯熱茶,遞向孕榮手中:“孕榮,先喝杯茶,醒醒神,小安姑娘沒事的!”
孕榮:“叔叔,我喝不下去,小安她人呢?究竟在哪裏?”
多海:“她在你隔壁,由公子爺和姚遠親自守著呢。,你們僅一牆之隔,從來,沒有分開過。”
孕榮懊惱不迭:“該死的,我怎麼睡著了?為什麼不是我親自守著她?她傷得那麼重,我應該寸步不離地守著啊!”
孕榮邊說,邊穿衣起床,不親眼見到小安,他可是如坐針氈,坐臥不安啊!
多海也不阻攔:“當時,你又累又急,神智已經混亂不清,所以,就暈了過去。姚遠已經替你檢查過全身,除了疲勞過度,體力嚴重透支,其餘的,僅是一些無關緊要的皮外傷,休養個幾天就沒事了。”
孕榮:“本來,我是難逃一劫的,但是,我心愛的女人,卻用她柔弱的嬌軀,毫不猶豫地,替我擋下了那把匕首,我愧對她啊,叔叔!”
多海:“兩個真心相愛的人,何須分彼此,在千鈞一發的危急關頭,都是可以為對方舍命的。你不也不顧自身安危的,重返戰場去救她了嗎,這不也證明,你愛她,更勝過愛你自己嗎?”
孕榮:“叔叔,我是男人,我為她舍命,天經地義,無可厚非!”
多海:“傻孩子,換你心,為她心,你就能知道她愛你有多深了!”
孕榮:“叔叔,我睡了多久了?我不在她的身邊陪著她,她一定會很痛很痛的!”
多海:“嚴格算起來,你應該睡了一天一夜了。現在已經是你從戰場上返回來的第二天下午了。”
剛剛穿好衣服的孕榮,迫不及待地,奪門而出。該死的,他怎麼會在這關鍵時刻,拋下身受重傷,奄奄一息的小安不聞不問呢?她那柔若無骨的嬌軀,怎麼能承受得了那傷痕累累之痛?他為什麼會在這緊要關頭,鬆開一直緊拉著她不放的手呢?
練武之人,本就耳聰目明,孕榮醒來後和多海的對話,早已經一字不漏地,傳入隔壁小安的房中。所以,吳心平和姚遠,不以為奇地,看著風風火火,推門而入的孕榮。
兩個人,都已經是滿麵倦容,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
孕榮則視若無睹般,一個箭步,撲到小安床前,伸出大手,緊緊拉著小安的一隻手,已是未語淚先流。
他哽咽著,深情地一遍遍喃喃低語道:“小安——對不起;小安——對不起;小安——對不起!我來陪你了,你一定要盡快好起來啊!”
吳心平看向姚遠:“姚遠,咱們回去吧,有他在,我們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姚遠點頭,對一臉哀傷的孕榮說:“好好守著她,我去隔壁你睡覺的地方眯一會,有情況叫一聲,我很快就到。”
孕榮:“小安她——脫離危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