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遠,已是先一步,躲在了彭心平身後,露出嬉皮笑臉的腦袋,得意洋洋地瞅著氣喘籲籲的孕榮。
“你曾經賣了我,我還替你樂滋滋地數錢,如今,我助你死裏逃生,這筆帳,咱們一筆勾銷,如何?”
孕榮冷冷地撇了姚遠一眼,大有一種秋後再算賬的滋味在其中。然後,他的目光,看向了彭心平和彭心安。那裏麵,波濤洶湧,似乎是萬千種滋味,盡在其中。
彭心平,溫潤如玉的臉上,牽出一抹淡若秋風的笑容:“這件事,是我隻手遮天,小安毫不知情,我會在心平閣等你,等你來找我。”
說完,也不理會孕榮那欲殺人於無形的眸光,瀟灑不羈地轉身向平安府走去:“小安,就交給你了,她身體尚未痊愈,不宜在野外久待。義兄,我們走吧!”
姚遠當然是求之不得了,立即和彭心平並肩而行。孕榮這小子,今日夠瘋,他還是小心為上。有彭心平在身邊在護身符,他才會安全無虞。
看著兩個玉樹臨風般的挺拔身姿,逍遙自在地飄然離去,孕榮冰冷的眸中,瞬間已是盈滿萬千柔情。他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小安麵前,張開雙臂,將那柔若無骨的嬌軀,緊緊擁抱在自己懷中,淚流滿麵地哽咽著低語呢喃:“小安——小安——小安……”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此時此刻的孕榮,除了發自肺腑的,最情真意切的呼喚,幾乎再也找不出別的言語,來表達自己的心聲了。
那種生離死別,恍如隔世的感覺,依然緊緊地攥住他的心,令他心痛欲碎。如果這一切並非是南柯一夢,那麼,小安和他尚未出世的孩子,將是這個世上最可憐的人兒了吧?她們,可是他最最心愛的女人和最最心愛的孩子啊……
小安當時被點了昏睡穴,雖然沒有親眼目睹,孕榮曾經經曆的,那種痛斷肝腸,生不如死的殘酷折磨,但是,那種生離死別,天人永隔的無情選擇,她卻是痛徹心扉地記憶猶新。兼之孕榮又了無生機地整整昏迷了七天,所以,她的感覺上,孕榮真的是死裏逃生,那顆裝滿了愛的心,早已經痛不可擋。
小安的雙臂,亦是緊緊環住孕榮,曾經刻骨銘心的痛,化作涓涓細流,在臉上肆意奔流,柔情激蕩的心,雖有千言萬語,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淚與淚的交融,詮釋著彼此最真切的心痛,孕榮終是情不自禁地,將自己饑渴的唇,覆向小安柔軟誘人的紅唇,在那裏,汲取獨屬於自己的柔情蜜意。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確定,自己懷中緊緊擁著的,都是最真實的幸福和滿足。
小安,亦是激情回應,為了這份失而複得的感情,為了這個失而複得的愛人,她願意上窮碧落下黃泉,無怨無悔地,追隨一生。
隻要能相依相守,相攜一生,同居貧賤,心亦舒!
凜冽寒風中,兩個深情相擁的人兒,渾然忘我的,吻得天翻地覆,風雲變色。
小安,終是不得不率先敗下陣來,因為極度缺氧,她幾乎都喘不過氣來了,纖巧的玉手,努力推開孕榮的身軀,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孕榮意猶未盡,卻隻能無可奈何地,放棄了自己詮釋心中愛意的最好方式。情到深處,無法自拔,一時間竟忘記了,小安腹中,還孕育著他的嬌兒,他的恣意妄為,是否會傷害到他?
他的大手,不由自主地,覆在小安微微凸起的小腹上,用心感受小生命的存在,嘴角,亦是不由自主地,揚起一抹發自肺腑的,幸福快樂的笑容:“小安,我們的孩子,他還好吧?”
小安嬌羞脈脈,卻有些不明所以:“啊?什麼?”
孕榮:“剛才,我們隻顧著自己了,會不會令他缺氧啊?”
小安揶揄地笑,看著小心翼翼,緊張不已的孕榮:“應該會吧?我都快要窒息了,他還怎麼呼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