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言重了,不管是走科舉,還是經商,都同樣是為朝廷分憂,為姓解難。俗話說的好,‘三十行,行行出狀元’嘛。”百裏紫陌對官場生存敬謝不敏,官小被人欺,一個不小心得罪了上司,被栽個贓,嫁個禍,輕則坐牢流放,重則砍頭賜死。官大了,伴君如伴虎,整日揣聖意,不知道要死多少腦細胞,哪句話不對上意了,毒酒白綾推午門。哪有做商人逍遙痛快!
“三十行,行行出狀元?何解?”皇太女殿下,初次聽說這句俗語,覺得很是鮮。
“這裏的‘狀元’並非單單指皇上欽點的一甲頭名,您看,這狀元是讀書人的翹楚,屈一指。這句俗語的‘狀元’就是指自己的領域裏麵,做到頂峰的人,屈一指的人。”
紫陌見皇太女殿下若有所思,似乎有所感悟,便再接再厲:“舉個例子來說,一個有經驗的種田老農,大字不識一個,但是她種田很行,人家一畝所得麥三石,她能種出五石,或者多的產量,她便是種田人的‘狀元’。”
皇太女殿下點頭,感慨道:“如果真的有能種出畝產五石的農人,那確實是朝廷之福,姓之福呀!那說說商人,隻會蠅營狗苟的逐利者,如何能跟朝廷精挑細選的‘狀元’相提並論?”
紫陌聽她把商人貶的一不值,心下有些不悅,便問道:“敢問欽差大人哪個部門任職呀?”
“部門?”又一個詞把皇太女搞得有些懵,不過人家是誰呀,很快邊明白紫陌的意思了,“本……本官就職於戶部。”
紫陌抿嘴一樂,道:“戶部?那大人一定對國之賦稅所得了如指掌。敢問目前華焱國庫賦稅的來處?”
“這……”君有容沉吟了一下,眼裏一抹深沉。
“據草民所知,自聖上登基以來,輕徭薄賦,勸課農桑,戒奢從簡,創造了如今的太平盛世。但近年來,不是南方水災,就是西方旱情,要不就是北方沙塵肆虐。農業所得的稅收,還填不上賑災這個窟窿。”
紫陌頓了頓,又接著道:“商人,雖以逐利為目標,卻逐利的同時為國家繳納了高額的稅收,為民眾提供了方便。就譬如草民莊子裏榨出的菜油。如果沒有商人,能夠用菜油炒菜的也僅僅隻祥林和附近的一些姓而已。現風煌大半姓都能夠用上菜油,不就是商人的功勞嗎?還有,草民如果沒猜錯的話,欽差大人應該是從西南旱災區賑災回來!”皇太女殿下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坐下說話。
紫陌拱手謝過後,不客氣地一屁股坐下,看著菜肴一盤盤上來,便請太女殿下先用餐再說。薛爾容道:“小老板也還沒用午飯,一起,咱們邊吃邊說。”
紫陌又起身謝過了,接過韓秋遞過來的筷子,指著一道漂亮如風景的菜道:“此道菜肴名為‘陰陰夏木囀黃鸝’,請品嚐。”
君有容此時的心思已經不美食上了,她隨意的夾了一筷子,放入口,點頭道:“小老板提到西南賑災,莫非這商人,賑災上也起到作用?”
紫陌慢條斯理地把口的菜肴咽下道:“朝廷賑災隻能解一時隻需。商人,天生對利潤有著非同尋常的敏感。今秋,東南糧食大豐收,而西南大旱,顆粒無收。東糧西調,逐取差價,便成了商人的動力。這樣東南的糧食不愁賣,西南的姓也不缺糧食了。”
不禁放君有容下筷子,思忖了片刻,又產生的疑問:“如果jian商們趁機哄抬物價,謀取暴利,又當如何?”
“這就要朝廷出來進行宏觀調控了呀?朝廷可以出台一些法律法規,對商人和商業活動進行規範,隻要有詳細的商業法,我想商人們就不會那麼明目張膽、肆無忌憚的賺黑心錢了。”紫陌又提出一些的對策來。這讓皇太女殿下,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紫陌吃了一口“香菇油菜”,突然想到:“欽差大人,災區的旱地,現還荒著嗎?”
君有容恍然醒來,答道:“雖說秋末下了幾場雨,緩解了西南的幹旱,卻因即將入冬無法種植作物,土地都閑置著呢。莫非,小老板有方法可以冬季種植?”君有容看看滿桌的反季蔬菜,眉頭微微舒展開來。
“草民想到,這些閑置的田地,可以用來種植冬油菜。您看,這油菜嫩時可以做菜,結的籽可以榨油。冬天種下去的油菜,明年四月便可收割,還不誤再種一季稻米呢。”紫陌用筷子挑起一根油菜,笑嘻嘻地給皇太女殿下看。
君有容臉上雲開見月,一拍桌案,興奮地連連叫好:“好!好!姓冬日有菜可食,春末又有一筆收入。授之以魚,不若授之以漁,小老板的確高招呀!不過,這油菜種子……”君有容知道她有個大型的菜籽油作坊,一定儲備了不少的菜籽。於是,目光炯然地看著紫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