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金陵。
此時距戰天下的壽辰還有十餘天的日子,花梅令獨自躺在寬大的榻上睜著眼望著天邊漸漸西斜的月亮。
他的身邊還有一個枕頭,杯子好好的鋪在那,但摸摸被窩其實已經涼了。花梅令掐指一算,浮堯已經離開將近一個時辰了。
花梅令覺很輕,除非被點了睡穴,否則不可能在不驚擾他的情況下離開屋子。他基本猜到浮堯去做什麼了,在他正因自己流失的武功而迷茫的時候,孟三千怎麼可能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呢?
花梅令真是看夠了,看到浮堯一次又一次的被孟三千利用,但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對浮堯說。因為自己的秘密沒有一個能對他說出口,說白了就是彼此之間根本不能坦誠相待,這樣的感情有多累恐怕隻有經曆過的人才能理解。
門外傳來一陣刻意放低的腳步聲,花梅令閉上了眼睛。
不一會,被角被掀起來,鑽進一股涼風。
花梅令睜開眼睛,浮堯道,“醒了?”
“剛醒。”花梅令揉了揉眼睛鑽進浮堯的懷裏。
浮堯對他這樣子很是滿意,順了順懷中人的長發,“睡吧,時候還早。”
花梅令點點頭,很快呼吸便漸漸均勻了起來,見他快要睡著了浮堯忽而低聲問道,“
你是不是什麼都知道?”
懷中的人呼吸平穩,似乎已經睡著了。隻是浮堯沒看見那埋在他胸前的人兒其實正睜著眼睛盯著他的胸膛看。
第二天晚上,花梅令跟浮堯說自己要談生意,出門到了碧柳山莊。
一向負責接待他的劉叔不見了,換成了戰天下的大弟子應颯。應颯看見他十分高興,連忙上來拉住他道,“你可算來了,師傅的情況一直不樂觀。”
花梅令不著痕跡的抽回自己的手,應颯一陣尷尬但很快便低聲道,“隨我來。”
應颯說著帶他來到了戰天下的廂房,一路上花梅令得知戰天下的傷勢其實還沒有好,一直病臥在床。
“那為什麼還要大擺筵席?”花梅令問。
應颯歎氣,“這樣才能安穩軍心啊!武林盟主若是倒下了,這場仗要怎麼打?”
花梅令沒有說話,抬腳便要走進去,應颯又搭上了他的肩膀,“師傅也一大把年紀了,這次傷勢頗重,說實在的,行走江湖哪個不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說不定哪天就……”
花梅令看著他挑起眉,應颯頓時噤了聲,一臉無奈的走了。
見他走遠了花梅令才推開房門,也沒有敲門就走了進去。屋內的熏香繚繞,紅木柱子,金雕花紋很是氣派。
“你來了……”一個聲音響起,戰天下躺在床上側頭望向這邊。
花梅令見狀勾起嘴角甩開扇子,堪堪一副紈絝子弟的樣子。
“喲,真沒想到一向冷血無情的戰盟主也有被親信背叛的時候,本莊主還以為您根本就不可能相信任何人呢!”
麵對花梅令的冷嘲熱諷戰天下顯然已經習慣了,麵不改色地問道,“你還和劍宗神刃在一起嗎?”
“當然。”
戰天下這下倒是不說話了,半響才道,“你那麼喜歡他?”
花梅令:“戰盟主過問太多了吧?”
戰天下轉頭看著房梁,慢悠悠地道,“他殺了劍宗宗主,無論如何武林盟都不會放過他的。”
“那是武林盟的事,與花某無關。”
“曹望舒沒死。”戰天下忽然的一句話讓花梅令頓時怔在原地,也顧不得冷嘲熱諷了,連忙問道,“曹望舒沒死?你確定?”
“前一陣子有人在華山境地看見一個人身形很像他,但再欲跟蹤卻被納入發現了。我猜測他還活著的可能性很大,而這次我的壽辰他極有可能會來。”
花梅令頓時一滯,低聲問,“你辦壽辰是為了引他出來?”
心中起了一絲波瀾,至少在花梅令的眼中,從小到大戰天下都沒為他考慮過什麼。
戰天下一時竟也沒說出話來,他轉頭看著花梅令,明亮的燭光下那慘白的臉色十分明顯,花梅令有些心虛的扭開頭,“你繼續,我什麼也沒問。”
戰天下又看了他一會才繼續說道,“如果劍宗宗主沒死,武林盟就可以撤回對他的追殺令,但是,前提是他沒有再捅出什麼亂子來,你要是真想跟他在一起就把他和孟三千的聯係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