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一劍揮下,幾乎是同時黑煞猛地衝開穴道,揚起一把沙子便飛了出去,孟三千眼疾手快,舉劍朝黑煞的腳踝處劃去。
“教主!”孟三千的手下看著空無一人的樹林慌了。
“別急,”孟三千看著地上的一灘血跡笑了,“我挑斷了他的腳筋,他跑不遠的,去追!”
“是!”幾人立刻分頭追去。
孟三千收起劍又喃喃自語,“就算追不上,一個瘸子也不足為患了。花梅令啊花梅令,你到底還是沒我技高一籌。我早就跟你說過,做事,就要心狠。”
花梅令在分舵一直等著黑煞的消息,可最後等來的卻是黑煞的人。他收到消息匆匆忙忙跑過去時,就見白撫麵色慘白地站在門前。
“白撫……”花梅令忽然就說不出話來了,他覺得自己衝動了,算錯了。他問不出口,他無法自欺欺人,但同樣也無法接受最後那一個結果。
“莊主……”白撫抬頭,下唇已經被咬出了一道血痕。“他還活著。”
花梅令的心卻吊的更高了,白撫緊緊地攥著顫抖的拳頭,許久才開口道,“但是,他被挑斷了腳筋。”
花梅令忽然全身一激靈,他拔腿便跑進了屋隻見黑煞安然地躺在床上,看見他進來笑眯眯的擺了擺手,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莊主。”
與往常無異,花梅令的目光慢慢轉向了他那被被子蓋住的雙腿,雙眼失了焦距。
“莊主,不是神刃。”黑煞覺得自己有必要讓花梅令不要傷上加傷,“是孟三千。”
但其實,無論哪個都是傷,都是愧疚彌補不了的。
“白撫,他還好嗎?”黑煞輕輕地問,花梅令這才發現白撫到現在都還站在門外不肯進來。
“我好像……嚇到他了。”黑煞摸了摸鼻子。
花梅令的心頓時就像被人深深地刺了一刀,他寧遠黑煞罵他凶他不理他,也不想看到這個跟往常一樣,似乎絲毫都不在意的黑煞。
佇立良久,花梅令忽然開口道,“白撫,你帶著黑煞回老家吧!”
黑煞一愣,白撫突然衝進來跪在花梅令的麵前,“莊主!白撫誓死守在莊主身邊!就算黑煞他……他……我也可以保護莊主!”
“你是想保護我,還是想為他報仇?”
白撫一怔,花梅令俯身捏住他的下顎,硬是將他的頭轉向了身後的黑煞。
“你這張臉不應該對著我。”花梅令說,因為白撫的臉上早已遍布淚痕。
黑煞頓時怔住了,眼中隻剩下白撫那盈盈的眼珠中不停翻湧的淚花。他何時見過白撫這樣,頓時隻覺一顆心都被揉成了一團。
“白撫……”黑煞終於皺起眉將他攬入懷中,“別哭了,我應該再小心一些的。”
白撫卻不說話了,隻是伸手緊緊地攥著黑煞腰間的衣服,緊到指尖泛白。
“回去吧!”花梅令又說了一遍,“白撫,你好好照顧黑煞,這算是我作為你們莊主給你下的最後一個命令。”
白撫轉過頭卻見花梅令已經走到了門邊,“無妄山,山清水秀,是個富饒的好地方,你們去了就不要再回中原來了。”
花梅令說完抬腳邁出了門框,那一瞬間的歎息讓白撫連眼淚都忘記了流,最後隻得端端正正地跪好,對著門口的方向磕了一個頭高聲道,“屬下謹遵莊主之令!”
窗外刮過一陣寒風,立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