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暖暖,照在身上讓人整一個都變得懶洋洋地……然而臨近新年,又加上瀕臨嶺麟城的大事——花魁之爭,人們卻沒有如羅沛一樣的閑適心情。
苦思冥想如何發點適時財也好;奔前走後如何年後一帆風順也好;辛苦勞作如何置辦年貨也好……忙碌的人,忙忙無意、碌碌無為的人。
羅沛。
不好色、不好賭。萬事心中過,不曾擾心懷,說得就是羅沛這種人啊……天生樂天,躺地就睡,做起便吃。
然而,好吃懶做則不免讓人身形扭曲。正值壯年呢,羅沛卻有著常人數倍的體形、體重!
家人、好友都紛紛勸阻,節食減肥,多加運動,習練武技……可羅沛呢,自是一萬個不願意的啊!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而這世間的美味食物是無限的。
自己已經不能在有限的生命裏吃遍無限的食物了,又怎可能做出節食這種愚蠢至極的事情來?
……
申時剛過,正如往常,羅沛坐在酒樓靠窗的位置,看著來往路上熙熙攘攘、庸庸俗俗、忙忙碌碌的人群川流不停……
“這雞,瘦了點啊……”
抓著個雞腿,嘴裏嚼地滋滋冒油,還邊嘀咕著評頭論足……
猛然間,羅沛全身上下的肥肉,驚然一震!
……
羅弛!
他看到了自己消失多年,離家出走的大哥?
樓窗之外——額間之上綁一頭巾,身著一襲錦衣,顯然一副江湖兒郎的模樣——拱著手,對著一輛馬車裏的人吆喝著: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有緣再見!”
他怎麼回來了?
羅沛心中驚疑!
……
話說羅弛,正是嶺麟城羅家長子。幼時年輕氣盛,一氣之下離家出走。雖然後來在江湖之上混出個“盜聖”的名頭,但是羅家也從來沒有承認他的身份!
“盜聖”?
說白了就是偷啊,誰又會承認是自家兒郎呢?
正當羅沛心中生疑之時,卻是看到了馬車之上的那人!
手裏抓著的肥雞脫手而出,滾落在地上,留下一片片油油膩膩……
…………
…………
“為什麼不讓俺們出城!”乾堽挺著身子站在城門前,對守城的衛兵大聲嚷嚷著:“他們都可以,為什麼不讓我們出城!”
攔下邢善三人的馬車盤查了好一會了,雖然沒有搜查出什麼違禁的東西,但卻依舊沒有允許邢善三人出城!
衛兵顯然也是新兵蛋子,被高過自己一頭的乾堽這麼當麵喝問著,不由來心裏發虛:
“不……不是不讓你們出城,那……那自然是有道理!”
“道理!什麼狗屁道理?”
“那,那是……”
“那是什麼啊!你娘的,你到是說啊!”山裏的漢子喜形於色,心裏一發急,這臉色瞬間漲紅漲紅的,看起來就要暴起傷人的模樣。
敵強則我弱。不外乎,當兵之人的不二法門。
衛兵被嚇得不輕,轉頭正見守城的長官走來,趕緊快步迎了上去——踮起腳尖,附其耳邊低語幾句。
凡能居上位者,自有其根由來。
守城長官能做到長官這個位子上來,自有一套生存之道。走上前來,一臉笑嗬嗬——然,笑臉之上卻不失那恰到好處的恐嚇:
“嗬嗬……這位兄弟,想必是外城人吧。您不知啊……”
“我們這嶺麟城雖是個大城市,但也是有些偏僻了……出了這裏,方圓幾十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
“荒郊野外嘛,難免會有賊人作亂,下麵人攔住你,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啊。你看,天色真的已經很晚了。為了不必要的麻煩,還是請你在呆上一晚!”
一通說辭下來,貌似有理有據、通情達理得讓人無法反駁!
……
若邢善如乾堽一樣,對這裏不熟悉,保不齊還真會聽信了這套說發。但事實上,邢善可是知道這嶺麟城出城不遠,在駕車而行的情況下天黑之前定能達到天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