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哥是我爸的二哥家的三兒子,小時候我跟他整天廝混在一起,跟著他,我學會了爬樹掏鳥蛋、下河摸魚、甚至晚上去墓地裏抓斑鳩。
這裏我要特別說說抓斑鳩這件事,那時候也不知道哪來的熊膽,原本我是屬於那種很怕黑的人,但是,在小三哥麵前又不想被他看不起,就硬著頭皮上了。
晚上十一點出發,在村頭的墓地裏拿著手電找斑鳩,加上那時人又小,墓地裏的草沒人打理長得又高,遠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鬼火啊那些呢。
進去後,小三哥拿著手電照著那些墓碑,一邊照一邊跟我講:“你看,這是三姥爺,前年的時候死的;
你看,這是老爺爺,死了好多年了呢;
你看,這是三伯母,跟三伯伯吵架喝藥死的,剛埋了幾個月……”
聽得我老覺得陰風陣陣的,後背毛嗖嗖的,那天出門的時候喝了一大杯水,起了尿意,但又不好意思說,就一直憋著,一直憋到進入墓地深處,實在忍不住了,關了手電,隨便找了個避開小三哥的地方,解放了。
等我跟上小三哥晃了一大圈後,小三哥指著一個墓碑說:“你看,這是咱爺爺,我沒見過他,死了好久了……”我瞬間一臉嚴肅的看著墓碑,煞有其事的叫了聲爺爺,準備走的時候,眼一瞥就看見離墓碑不遠處就看見了一灘水,我瞬間一愣,看著那灘水直撇嘴,小三哥也看見了,走過來疑惑的說:“這是啥?”
我故作鎮定的說:“誰尿的吧?”
“誰在這尿尿?不想活了!”
“……嗯……”我一時無言以對,小三哥義憤填膺的說:“誰居然敢對我們爺爺不敬,爺爺肯定不會放過他的!我咒他考試考鴨蛋,讓他爸爸媽媽打他!”
我在一旁嘴上一邊應著,一邊在心裏祈禱:“爺爺啊!我可不是故意的,千萬別來找我;老天爺啊,小三哥說著玩的,千萬別聽啊……”(到現在去掃墓的時候,我都無法正視我爺爺的墓——往事不堪回首啊)
兩個人忙活了好久,一個鳥毛都沒看著,沮喪的回了家,然後就看見我爸抱著茶杯看著我,我小心翼翼的想溜到房間裏去,剛到門口,就聽見我爸咳了一聲,硬著頭皮當沒聽見,就要開門進去:“你當我看不見是吧?”
我隻好回頭看他“過來!”一聲不吭乖乖的走過去
“現在幾點了?”
“十二點”
“幹嘛去了?”
“抓鳥”
“啥?”
“抓斑鳩”
“斑鳩呢?”
“沒抓著”
“你一個女孩子那麼晚不回家對嗎?”
“不對”
“那為什麼要那麼做?”
“……”
“別以為不說話就沒事了!”
“……”
“以後還敢嗎?”
“不敢了”結果在客廳裏站到淩晨一點才被釋放。
第二天,早上跟著小三哥去河裏抓魚,到晚上才回家,享受了一次男女雙打套餐——小三哥的詛咒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