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步履沉重而目光猶有怨懟不甘的男子,一步一步,走到季青城近前。
同是蟒袍加身,有著蕭氏皇族特有的明亮鳳眸男子看向季青城,“確定用他?”
無疑,這定是楚王蕭龍澤。莫兆言抬眼欲打量時,發現季青城鋒利迫人的視線正看向自己,不知何故,他慌忙垂下眼瞼。
即便斂起目光,心緒似乎也已被人洞悉。
時間變得漫長,凝固不前。
無故惶恐不安,在莫兆言就要按捺不住情緒之際,季青城終於出聲道:“用。”
之後,他對小九打了一個手勢。
小九開始轉述攝政王、楚王的用意。
其實,簡單來說,隻有一句話:除掉陸家,不擇手段,許他丞相之位。
既是可以不擇手段,那麼,他在這過程中,自然可以結黨,為自己高官得坐鋪下路,而若不能,便是他無能。
過程分外複雜,想來卻簡單明了的事情。
莫兆言抬頭看向季青城,“若是功敗垂成,還請攝政王給家父一條生路。”父親因為他,已經丟掉官職,如今活得還不如他。
季青城點頭。
莫兆言沉吟片刻,又問:“我隻是有一事不解……攝政王為何要用我這顆棄子?”
“天下局,沒有棄子。”季青城漫聲道。
“他攝政王的局中,棄子也可變為利刃。”蕭龍澤笑容愉悅,“莫兆言,你好生活著。”
莫兆言鼓足勇氣,定定看向季青城。在那雙滿是寒意的眸中,他看不出一絲心緒,看不到一絲篤定或是猶豫。
什麼都看不到,唯有徹骨寒涼。
不似人的眼睛,甚而眼前這人也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煙火氣息。
像衛玄默,卻比衛玄默更加無情之人。
衛玄默似是兵器也罷,起碼還能讓人覺出一絲正氣。而眼前的季青城,除了冷意,他什麼也感覺不到。
昔昭,每日朝夕相對的便是這樣一個人麼?
之於季青城,這便是他步步榮華的代價麼?
她,過得好麼?每日還有那明媚笑容展現麼?
為什麼還要掛念她過得好不好?
的確是,恁地無情的女子。
讓他在她麵前喪失了所有尊嚴,為什麼還要這麼沒出息地掛念、想念?
因為求不得,所以放不下麼?
以往甚至想象,要不擇手段得到,之後百般****她。可在這時,為何最先想到的是她過得好不好?
他恨自己如此。
回過神來的時候,季青城已離開,飛身上馬,絕塵而去。
攝政王府門前,站著季允鶴與太夫人。
看著季青城隨著坐騎漸行漸近,季允鶴對太夫人道:“想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