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哥，真有派頭啊！”柳月兒掩著嘴輕笑，眼睛彎得像月牙兒，透著一股靈氣。
她十五歲，正是少女最青澀又動人的年紀。
一身淡藍布裙雖不起眼，但在她身上卻別有一番清新脫俗的味道。
“月兒啊，你這就不懂了。”
林天一本正經地拍了拍胸脯，語氣帶著幾分自得。
“咱這是大義為先，能為朋友花錢，那叫有情有義！”
話音剛落，他又壓低聲音，湊過去小聲補了一句，“再說了，這麵條是真貴，今天可是我的豪橫首秀！”
“豪橫？”
林二冷哼一聲，雙手抱胸看著林天，語氣裏帶著一股長輩的硬氣：“小天，你可別隻知道逞強！
做人要懂細水長流，你以前那會兒省吃儉用的本事哪去了？
別今兒得了倆閑錢就飄了！”
林天摸了摸鼻子，幹笑兩聲：“二伯，咱這是日子好過了，換種活法，不能老過以前那緊巴巴的日子。”
“哈，我看你是手裏攥了幾文錢，就跟麻雀撐開翅膀似的，飛得高了些！”
李大牛咧著嘴笑，連旁邊吃麵的大爺都忍不住搭腔。
“林家這小家丁，今兒個是真開竅了，知道啥叫待人寬啦！”
“月兒，現在修煉得咋樣了？”
林天一邊啜著碗裏的湯，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眼神卻不經意間透出幾分關切。
柳月兒抬起頭，手裏的筷子頓了頓，嘴角揚起一絲淡淡的笑。
“還行吧，館裏師父誇我比一般人有天賦，但也說，得多花時間打基礎。”
她語氣輕描淡寫，仿佛並不願深談。
林天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目光落在柳月兒身上。
說到修煉，他倒是知道些事兒。
早在柳月兒十二歲時，就有修仙者來靈溪縣檢驗靈根。
當時柳月兒天賦極高，據說是八品靈根，整個縣城都轟動了。
那位修仙者甚至破例收她為徒，帶回宗門。
然而，誰也沒想到，僅僅一年後，柳月兒竟被退了回來。
“靈根不淨”——當時，那位修仙者丟下這樣一句冷冰冰的話，揚長而去，留下一個還懵懂的女孩和她滿懷希望的父親。
林二為了這事，整整一月沒開口說話。
府裏人背後議論紛紛，說什麼“靈根不淨，是她命不好”，又或者“修仙的路，不是凡人能走的”。
林二聽著這些風言風語，隻是低頭一聲不吭。
可沒過多久，他就把積攢多年的積蓄拿出來，咬咬牙把柳月兒送進了城裏的武館。
“就算不能修仙，也得給月兒一條活路！”這是林二那時對自己說的。
“月兒啊，”林天靠在椅背上，笑嘻嘻地開口，“你爹對你那是真沒話說，這些年砸了多少銀子供你修煉，連喝酒的錢都舍了。”
柳月兒抿嘴一笑，垂下眼睫，聲音裏帶著些倔強。
“爹的心思我知道，所以我不能辜負他。”
林天聽著，心裏泛起些複雜的滋味。
他看得出，這丫頭不簡單，她的眼底藏著一股與年紀不符的執著和隱忍。
可“靈根不淨”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天也不懂，但總覺得這事背後，怕是有些蹊蹺。
“你呀，天賦那麼好，肯定有辦法往上走。”
林天歎了口氣，放下碗，語氣難得正經。
“不管啥靈根不靈根的，總有一天，咱得讓那些修仙者瞧瞧，退回來的柳月兒，是塊金子，埋不住！”
柳月兒一愣，隨後輕輕一笑，笑意卻沒到眼底。
她拿起筷子繼續吃飯，目光飄向遠處。那眼神像是在看什麼，又像是在回憶什麼，隱隱透著一絲悲傷和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