濾漿這個過程需要耐心,尤其是感情上。
我估摸著自己濾的還不錯,可是卻發現姬函那兒的豆漿參合了一些不必要的雜質。
思來想去幾日,我綜合了此人種種前科,必定又是想要耍我。想當年我倆認識滿一年的時候這廝還抱著一把野菊花過來說要娶我,把我嚇得好幾天不敢出門。害得我爹差點把我拎到道士家裏驅驅邪,以為我在外麵玩的時候沾上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最後我才曉得是他和景瑤打得混賭!
這家夥都要為人丈夫了,怎麼還搞這些有的沒的,我要不要還他一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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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洛陽的水庫有一方出了問題,正在想辦法補救,馬上雨季就來了,不處理好農民要遭殃。姬函帶著一群能工巧匠出去了。這家夥平常不顯山不露水,其實真的很厲害,難怪洛陽百姓都這麼愛戴。這是一話,其實確切地說,洛陽之於京城是一塊及其特別的地方,大將軍雖然卸職了,可是在洛陽他算是守護神一樣的存在,洛陽城上下對於將軍府的心意可堪對於朝廷的心意。
現在姬函行成冠禮,馬上就要代替姬將軍主持洛陽大小事務,三天兩頭奔波在外,好多次我半夜上茅廁看到他房裏的燈還亮著。人越發穩重,臉上的棱角越發分明,相比他,我卻還是一副不知世事的少年模樣。
這兩天京城傳來一些謠言,皇上回朝沒幾天宮裏就遭到刺客偷襲,目標是藏寶閣,可怕的是這群刺客居然全部全身而退。據說藏寶閣裏除了一些前朝遺物之外就隻剩下經書典籍了,何以遭到如此高手的惦記?這些是我在將軍府的廚房聽來的閑言,我們這群人閑著沒事就喜歡說說自己平素聽來的小道消息。
“這刺客最後拿走了什麼沒有?”我暗想,皇宮裏的東西該有多值錢,這下這毛賊可賺大了。
“我聽說沒少東西,要不是他們離開時不小心被一個小太監撞到,估計沒有人知道藏寶閣遭賊了。這群賊本事真大,偷到皇帝眼皮子底下去了!”大廚砸了咂舌,我看他那樣也許在羨慕刺客的身手罷,因為按照他的身材鐵定是辦不到的。
“這可真是稀奇事了。”我伸了個懶腰,起身鬆鬆筋骨,“昨天沒睡好,我去睡個回籠覺,不和你們聊了。”
走出門口時看到耀宗在門口盯著我瞧,“怎麼了?”我道。
耀宗張了張嘴,似乎有什麼想說,最後又憋回肚子裏去了,擦身從我旁邊走過。
最近一個兩個都怎麼了?自從上次姬函生日之後這個家夥對我就陰陽怪氣的,冷冷清清,我和他談天他也總是悶不吭聲。牡丹會回來之後他更是變本加厲了,路上經常假裝沒看見我,偶爾幾次欲言又止就像剛才的情況。難道我哪裏得罪他了?
我二丈和尚摸不到頭,算了,我先去找梁複月商量我的整人大計,回來再和這小子談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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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好的地方是個小酒樓,我到的時候他已經喝上了,一身月白的袍子倒把他的公子氣質襯托的不凡。周圍走過的姑娘忍不住多瞧了幾眼。
“我說梁兄,光天化日之下獨酌清酒調戲小姑娘呐!”我調笑著撲上去,搶過他的杯子晃了晃。
“小賢,我可等了你大半天。”他拿過另一個杯子給自己斟上。
“你怎麼了?喝得這麼起勁。”我自覺有點不同尋常,換上了正經口氣和他說。
“還不是你自從牡丹一別都不來看我,相思成疾,好不容易等到你主動約我,又是等了方才這麼長時間。”他透過杯沿向我投來一個如媚的眼神,把我嚇出一身冷汗,“小賢你心中當著沒有我啊。”說的那叫一個一唱三歎,真是聞者落淚。
我有點懷疑找他幫忙是不是正確。
“你知道我此番找你所為何事?”我端坐在椅子上,認真地說。
“哦,你不說我怎會知道?”梁複月把玩著手中的扇子,“難道你想通了,準備接受我?”
“去你的,我是說你想不想整整姬函,他不是搶了你的景瑤?”
“嘖,你能不能不要提我的傷心事?”梁複月不樂意了,立馬破功。我就知道他還為景瑤傷神,這風流的梁複月總算也墮入了情劫。可誰讓人家是皇帝賜的婚,能說啥好。
“其實景瑤喜歡誰你也清楚,你也不要傷心了。與其這樣,我們不如好好整一整新郎。”我掛上了一絲壞笑,這種事梁複月怎麼允許自己錯過。
“此話怎講?”果然他眼神亮了一亮。
“我告訴你,這廝最近一直在整我。”我把大致情況和他說了一通,結果這家夥居然在那邊淫笑。
“葉賢,你就沒想過姬函是認真的?”梁複月扇子遮麵,一雙狐狸眼露出賊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