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乾隆的杯子從手中滑落,吳書來見了,連忙過去幫他擦拭,乾隆嘴上說道:“手滑了。”心中卻在想剛才那突如其來的寒意,好像心裏什麼地方被人掏空了一般,強烈的無力感湧上心頭,到底要出什麼事呢?太醫剛剛說皇後的病情已經穩定住了……“萬歲爺。”吳書來見乾隆愣在那兒,便開口喚道。乾隆反應過來,正準備說“沒事”,便聽到外麵有人道:“萬歲爺,出事了!”“鄂寧。”乾隆一聽聲音,便道,“快讓他進來。”鄂寧捂著受傷的手臂由月瑤攙著進來時,乾隆就想到是霜吟出了事,他的身子晃了一下,吳書來連忙扶住他,乾隆穩了穩身子,心存僥幸地怒問道:“你們……怎麼回來了?”月瑤哭著跪了下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鄂寧冷靜一些,跪下去道:“臣死罪,沒有保護好娘娘。”“不……不可能。”雖早已想到,卻還是不想相信,乾隆不死心地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朕不過離開了這麼一會兒。怎麼就會出這麼大的事?”“今晚突然有一夥人衝進客棧,放火想燒了客棧,臣連忙帶著娘娘逃出火場,可是剛出客棧就碰到了一夥歹徒,臣唯恐娘娘不測,便自己留下來纏住他們,讓月瑤帶著娘娘逃跑。可是……”說到這裏,鄂寧擔憂地看了眼月瑤。月瑤聽了,啜泣著:“奴婢帶著娘娘到了一個小巷,可是因為劇烈地奔跑,娘娘見紅了,奴婢隻好去找人,讓娘娘呆在那兒,可是街上一個人都沒有,後來奴婢遇上了鄂寧大人,便趕忙和他回去找主子,可是……”“可是什麼?”“可是娘娘卻不在那兒了,隻有一攤血。”乾隆呆住了,一聲不吭地站在那兒,隻是看著他們兩個,殿內一下子沉默了,突然,乾隆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腳朝青顏踢去,鄂寧連忙護住她,隻聽乾隆怒道:“你怎麼能把她一個人留在那兒。”然後便飛也似地跑了出去,吳書來他們見他跑了出去才反應過來,連忙跟了上去。
站在燒得麵目全非的客棧門口,乾隆不敢相信僅僅是一夜的時間,事情就發展成了這樣,她笑著讓自己離開時的場景就在眼前,可是……乾隆緊緊攥住了拳頭道:“小巷在哪?”青顏連忙帶著他過去,麵對著那攤血跡,乾隆的腦海裏不斷浮現的都是霜吟在這小巷裏痛苦掙紮的樣子,那時朕為什麼不在她的身邊,朕怎麼可以讓她一個人遭受這樣的劫難,可惡……他一拳砸在牆上,到底是誰,是誰敢對霜吟做出這樣的事:“吳書來!”“奴才在。”“你去把那蘇圖給朕傳來,朕讓他派兵來守著客棧,人呢?”說道最後,乾隆幾乎是咬著牙說完的,要不是那可惡的奴才沒有派兵來保護客棧,霜吟又怎麼會出事呢?海圖哆哆嗦嗦地來了,他已經聽說今晚發生在客棧的事了,看到乾隆不豫的臉,他知道自己在劫難逃,可是還好,他已經把儀裳托付給他人了,這也是作為阿瑪的她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了,想到這裏,他死心地跪了下去:“臣死罪。”“死罪?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抵掉你的過錯嗎?”乾隆上前,瞪著他,眼裏的火似乎都要噴出來:“朕問你,為什麼沒有派兵來?”“臣……臣死罪。”那蘇圖沒有什麼話好說,隻是一個勁地磕頭,乾隆看著他,天知道他有多想掐死眼前這個人,可是現在他不能,霜吟出事的消息絕對不能傳出去,不然即使她回來了,流言蜚語也會不斷的,他無力地擺擺手:“你先下去吧,記住,今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那蘇圖不解地看了眼乾隆,“滾。”聽到乾隆怒吼,他的身子一顫,連忙退了下去。
乾隆看了看天,已經大亮了,又是新的一天,可是霜吟,你在哪裏呢?“鄂寧。”乾隆背對著他們道,“你帶著一隊人馬去找令嬪,記住,一定要暗訪。”“是,臣遵旨。”乾隆聽了,轉過身來看了眼眾人道:“令嬪生了重病,要靜養,昨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回去以後,青顏,一切如舊,所有要見你家主子的,都給朕以你主子養病為由給朕攔下,記住了嗎?”眾人連忙稱是,心中暗驚,萬歲爺這是要把令嬪娘娘出事的消息給瞞下來,想必是怕娘娘回宮後的流言蜚語吧!
霜吟,乾隆看著遠處升起的朝陽,輕輕喚道,朕一定會把你找回來的,你要等著朕。
濟南城外的一座莊園內,陽光照在裏麵,一片明媚。精致的一間房間裏麵,霜吟躺在黒木雕花的床上,她緩緩地睜開眼睛,環顧四周,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她緩緩地坐了起來,手不由自主地撫上自己的小腹,孩子應該沒有了吧。她到底還是保護不了他,想到這裏,她的眼淚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這時,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小姑娘進來了,看見她坐了起來,開心地說:“姑娘,你醒了,我這就去告訴公子。”霜吟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小姑娘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