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片牡丹花叢,就看到一個嬪妃模樣的人跪在忻嬪麵前哭求著:“娘娘,求求你了。”青顏見了,在霜吟耳邊說道:“主子,好像是慶嬪娘娘。”“慶嬪”,霜吟一聽到這兩個字,就想起嘉貴妃姐姐在死的那天好像拜托過自己照顧這個人,於是她立刻上前道:“這是怎麼了,忻嬪妹妹?”忻嬪正氣呼呼地看著自己的人打那個死丫頭的臉,聽到聲音,一抬頭發現是令妃,心中更是不悅,臉上卻不得不裝出笑臉:“喲,是令妃姐姐啊,姐姐怎麼不在宮裏養胎,怎麼來禦花園了,這要是一不小心傷了身子,萬歲爺不知道又要在永壽宮照顧多少天了?”
簡單的一句話,霜吟卻已經聽出了其中的醋意,她也不想分辨,隻說:“太醫說了,應該多出來走動一下對身子才好,這不,剛剛走到那邊就聽到這邊的哭聲於是便過來看看,這是怎麼了,妹妹怎麼發這麼大的火?”忻嬪聽了,便知道令妃是想趟這趟渾水,便指著跪在慶嬪身邊的侍女道:“還不是這個死丫頭,六格格這兩天身體不好,請了那麼多太醫也沒有用,今天我走過禦花園,沒想到正撞上這丫頭,她居然私藏了元寶紙錢進宮,這不是觸我的眉頭嗎?”霜吟低頭一看,那宮女麵前的包袱裏果然有元寶紙錢,這可是觸犯宮規的,可是霜吟看著慶嬪,覺得她那樣的一個人應該不會做出這種有違宮規的事來,一定是有隱情的,於是霜吟對青顏說道:“先把慶嬪娘娘給扶起來吧。”青顏聽了,立刻過去扶起慶嬪,慶嬪啜泣著起來,嘴裏說著:“謝謝令妃娘娘。”霜吟笑了一下,過去握著她的手說:“別客氣,你好歹也是嬪位的,也不是什麼人都要跪的。”說著看了忻嬪一眼,告訴她她也是嬪位,別亂了規矩,忻嬪見了,果然訕訕地低下了頭。
霜吟細細地看了看慶嬪,好一張清秀的臉,可是為什麼聽嘉貴妃姐姐說她多年來一直不得寵呢?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眼下還是先解決這件事起,於是她便問慶嬪:“這丫頭是慶嬪你的人嗎?”慶嬪點點頭,“這丫頭也太不懂規矩了,不知道這宮裏是不能隨便帶這些東西的嗎?這都是忌諱的。”慶嬪聽了,立刻跪了下去:“不關畫碧的事,是臣妾吩咐她去準備這些東西的。”霜吟便覺得奇怪,於是問道:“慶嬪你進宮這麼久了,想必是知道宮裏的規矩的,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可是因為家人的忌日?”慶嬪搖搖頭:“不是家人的忌日,是想著今晚祭奠一下嘉貴妃姐姐,雖說宮裏也有祭奠,可是我總想著盡一點自己的心意,畢竟姐姐身前特別照顧我,而我也不能報答她了。”霜吟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原因,當下便覺得怪不得姐姐要我照顧她,果然是個有情有義的人,想到這裏,霜吟便轉過身對忻嬪說:“妹妹,今天的事也是事出有因,你能不能給姐姐一個麵子,就讓這件事這樣過去,好不好?”
忻嬪的倔勁又犯了,心想今天的事明明就是我有理,憑什麼因為你令妃的一句話我就把人給放了,不可能,於是她笑了一下,說道:“姐姐既然這樣說,妹妹本應該給姐姐這個麵子的,可是呢,今天的事實在是不能隨便就這樣過去,姐姐也是要當母親的人了,也應該知道孩子對一個母親的重要性,今天要是別的事,我也可以給姐姐這個麵子,可是事關六格格的身體健康,那妹妹我便絕對不能這樣放過這件事情。采菁,給我繼續打。”采菁聽了,回了聲“是”,便繼續抽著那個叫“畫碧”的宮女,霜吟一時也很是驚訝,沒想到忻嬪居然會完全不顧自己的麵子,還是繼續當著她的麵來懲罰那個宮女。慶嬪見了,居然撲了過去,阻止采菁繼續動手,不曾想自己也挨了一下,采菁也是一愣,居然也沒有停手的意思,繼續地打下去,而且還裝作無意地打在慶嬪的身上。
看來這是故意的,霜吟心裏想著,見不能阻止,於是她一狠心,擋在了她們麵前,卻沒曾想也挨了一下,“娘娘。”青顏和青霧看呆了,看到霜吟挨了打,連忙衝了上去,把采菁給推開,“娘娘,您沒事吧。”青顏見霜吟的臉上有了傷痕,於是也拿出了威風,衝著采菁吼道:“你這個不長眼的丫頭,我看你是不是活膩了,居然敢對我家主子動手,我看萬歲爺知道後你還有沒有命像今天一樣耍威風。”采菁也是嚇傻了,聽到青顏這麼說,立刻跪了下去:“令妃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請您饒命啊,饒命啊。”忻嬪也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成這樣,本來她今天隻是萬歲爺一直留在令妃那兒心情不好,所以看到那丫頭想教訓一下她出出氣,沒想到令妃會來插手,現在還讓她受了傷,萬歲爺那邊……想到這裏,她心裏一陣膽寒,但卻告訴自己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顯得自己理虧,於是她假裝關心地說:“姐姐,你看你怎麼這麼不小心,為了那麼一個丫頭,要是傷到了肚子裏的孩子豈不是虧大了。”青霧見忻嬪這麼說,心裏不忿,準備上去理論,卻被青顏和霜吟拉住了,霜吟給她使了個眼色,然後上前對忻嬪說道:“忻嬪妹妹,這樣氣可消了。那我可以把人帶走了吧,要是你還想動手,萬一傷到我肚子裏的孩子,便是我不會輕易放過你了。”忻嬪看著霜吟的眼神,心下一顫,臉上故作鎮定地說:“姐姐都這麼說了,妹妹今天就給姐姐這個麵子,采菁,我們走。”說完就揚長而去,采菁也連滾帶爬地離開了。霜吟見狀,便連忙吩咐人把慶嬪和畫碧送到永壽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