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她收撿玉石的一幕,全被赫連冥燁看在眼裏。赫連冥燁越看越惱,越惱越止不住的心寒。
不知怎麼搞的,赫連冥燁隻覺得眼前地光線倏地一暗,喉嚨猛地湧起一股腥甜來:“嘔——”踉蹌地朝後退了一步,赫連冥燁依著圓木桌,這才站穩了腳步,卻從嘴裏倒出了一口鮮血來。
“赫連……”才把玉石妥帖地收回口袋的宿芳芳聽聞男人的嘔聲,一抬眼,就撞見了地上那抹觸目驚心地腥紅,一時間,她一下就亂了方寸,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起,徑直奔到赫連冥燁的身邊,才剛一伸手觸碰到男人滾燙的大手。
啪——小手連同手中提著的玉石口袋一下全被男人狠狠拍飛。垂著頭的赫連冥燁,發出了有如困獸般地嘶吼:“滾!你個賤婦,不要再讓我見到你,否則——”赫連冥燁真是被宿芳芳的無情氣急了,嘔足全身地氣力就聽見赫連冥燁發狠吼道:“我定會將你拆成數斷丟去喂狗!”
拆成數斷?丟去喂狗?!這兩個詞才剛一從赫連冥燁口中托出,宿芳芳隻覺得好似數把尖刀狠狠地紮在她的心尖上。痛到快要讓她無法呼吸!霧氣在此時緊緊地纏住了她的鳳眸,致使她眼前的景致模糊成一片!
“宿芳芳!”狠狠橫起右手,宿芳芳一記重拳猛砸在自己的心窩上:“你個沒出息的家夥——不許哭!這個男人欺你,辱你,莫不是你還想沒臉沒皮地留在他的身邊嗎?你已經如願以償了,不是嗎?玉石都討回來,你還等在等什麼?!這個時候,你該高興,你該笑!你要走,你要活得更好,要把這個叫赫連冥燁的男人活活氣死!”
猛的一口迷魂湯狠狠灌下,宿芳芳高傲地仰起頭,眼中的淚水飛逝,臉上漾開的是無比快慰的甜笑,口不對心的話,不是隻有赫連冥燁會說,宿芳芳也會:“謝啦,鬼王,下次再有這麼好的差事記得來找我哦,一次一袋玉石,全天下怕是唯有鬼王出手才會這般闊綽!”
狠話出口的時候,宿芳芳故意撇開視線望向屋中的木櫃,她不敢去看赫連冥燁的臉,更不敢與他對視。怕多看一眼,她強裝出的堅強都會在下一瞬崩塌。
邁開腳步,宿芳芳走向木櫃,將早前她幫赫連冥燁洗好曬幹收起的衣服扯出來一件,唰地揚起往肩頭一搭:“鬼王該是不介意吧。一袋玉石都賞我了,一句關心的話換一件衣服,鬼王也不虧啦!”
“滾,立刻從我眼前消失!”赫連冥燁渾濁不清的眸子暗到了極點,屋裏的景致都漆黑成一片,他以為她終於關心他了,卻不曾想,她的關心是為了跟他換件可以遮身的衣服。
“哼!”將男人過大的衣服往自己嬌小的身軀上緊緊一裹,好冷啊!宿芳芳無助地打了個寒顫,下一刻卻裝做不屑般地垂下頭去,再猛地一旋身,垂頭旋身的刹那,她的淚水決堤般墜下。
“悍婦!惡女!強丫頭!”趴牆根的三人脫口而出道。
吱嘎一聲,木門被宿芳芳掀動。
屋外的兩個男人當即亂成一團,靳鬆貓著腰想要往屋旁的樹後躲,秦逸抱著頭準備往一旁的草叢裏紮,再看喬珮,緩緩地直起身,準備迎門而去。
“喬珮,你瘋了!”
“天!喬姨?”驚呼從靳鬆,秦逸二人的口中同時托出,下個瞬間,靳鬆毫不猶豫地衝了出去,想要把前去送死的喬珮拽回來。
隻聽此時,屋裏傳出咣當一聲悶響,似是有人暈厥倒地。
聽身後的動靜,宿芳芳落在木門上的小手猛地一頓,就算不回頭,她都能猜到身後發生了什麼,赫連冥燁身上燙得嚇人,這會準是傷勢惡化,高燒燒暈頭了。
切!他暈倒,關她什麼事!宿芳芳將心冷冷橫下,更發狠地對自己默念道:“宿芳芳啊宿芳芳,你敢回頭,現在回頭你就是個十成十的下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