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言,喬佩靜靜地尾隨在靳鬆的身後走出了上書房,深邃的皇宮夜色闌珊,迷離的夜色映襯著一男一女兩雙身影,讓人一眼看去倒是格外的祥和。
隻是祥和卻隨著走在前麵的男人的突然定身而被打破。喬佩並未料到靳鬆竟會走著,突然停下,倏地沒留神,險些一頭撞靳鬆魁梧的脊背上。
好在靳鬆背著身子,並未麵向喬佩,這倒讓喬佩舒心不少,不知因何緣由,總之喬佩並不想在靳鬆麵前出糗。無論何時何地。
“靳鬆將軍。”見靳鬆隻停住腳步,靜立前方,久久不曾啟口,喬佩不禁低喚了聲,喬佩料定靳鬆突然止步定有話要與她說,隻是喬佩不知靳鬆要與她說什麼,不會是早前她有意躲避,被靳鬆猜到了吧?可靳鬆並非聰明人。不該這麼快猜到才是。
雖說失去記憶的喬佩與靳鬆相處的時間不長,可喬佩卻已聰穎地看出眼前這個名叫靳鬆的男人並非聰明人,可以說算是一個性子有些木訥的男子。往往別人說話,他都要想上半天,才能理會別人的意思,與那位袁將軍比起來,隻比那位袁將軍稍稍強那麼一點。
“喬佩你……”靳鬆思索了片刻,才低低啟口道:“我看晚上我還是守在你屋外好了。”
“什麼?!”喬佩不禁驚愕出聲,守在她屋外,她屋外可沒有旁的房子給眼前的男人住跟睡,難不成他是要睡在外麵,要知道此時已是時值冬夜,冬夜不是似盛夏,在外麵睡一夜,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我說晚上你睡屋裏,我睡屋外。我剛才去茅廁時,順路跑了趟內侍間,與內侍總管借了個火盆回來,這樣攏上火,就算睡外麵也不感到冷。”靳鬆想的到是周全,準備也甚是完美,早前他去內侍間與內侍總管借來個火盆,晚上身上披上錦被,再抱上取暖的炭火盆,定不會覺得冷。
“這……”喬佩雖是想出言製止,可若她說不行,那豈不是打開門將這男人放到自己屋裏來,不行,這不合體統,心裏的聲音有在叫了。告訴喬佩:不能這樣做,這樣做不合宮裏規矩。更不合世俗上的體統。
“就這樣吧,我以往跟隨鬼王出任務,雪地都照睡,這點冷不算什麼。”靳鬆說的乃是實話,與赫連冥燁等人去執行任務時,冰天雪地他們都得睡,若是任務需要,天氣再冷,也得忍,有時甚至連火都不能生,一群鬼兵,圍在一處,靠彼此的體溫取暖。
靳鬆此話說得極快,他似是生怕會從喬佩的嘴裏聽見什麼般,一句話就把喬佩到嘴邊的話給封了回去,說完這句,靳鬆不禁再度甩開步子,繼續向前。
“記得有次隨鬼王去邊關打仗,帶領一隊兵馬進軍敵城,那天風刮似刀子般,割臉都疼,站在風裏,風吹得人眼睛都睜不開,再配上那一眼望不到邊的皚皚白雪地。喝——”靳鬆說到自己曾睡在雪地裏時,不禁與喬佩說起往事來:“鬼王那時發下話來,竟隻讓搭建十二個取暖帳篷,由於取暖帳篷不足,鬼王便命令鬼兵隊所有鬼兵皆睡在冰天雪地裏,那時也跟著去了,竟說什麼都不肯睡取暖帳篷,後來還是鬼王命令你,你才肯去睡帳篷。”
喬佩聽著靳鬆說起自己的往事就像是在聽故事般。失去記憶的她哪裏還有過往可言,自是靳鬆說什麼,她就聽什麼,當成故事聽得津津有味。
靳鬆邊講過往給喬佩,邊繼續引著喬佩往前走,當走進喬佩入住的院落後,喬佩才知道靳鬆竟早已在她偷跑之時,將露宿在她院內的準備全部做好了。
借來的錦被鋪蓋早就堆放在她幹淨的院牆的一角,而取暖用的炭火盆及木炭也早被靳鬆全準備好了,木炭全部堆疊在炭火盆裏,足有冒尖的一小盆。可若真燒起來,怕是根本撐不住燒一整夜。
“就這些木炭?”喬佩見那木炭少得可憐,不禁疑惑道。
“沒事,就快天亮時燒,那時最冷了,足夠燒的。”靳鬆倒覺得這些木炭足夠了,不用再多了。
“好吧。”既是打算露宿院落的男人都說夠了,喬佩又何必執意去勸呢,勸來勸去,屆時她再一個不忍心,將男人幹脆讓進屋裏。好是點到為止的好。
喬佩最後看了眼靳鬆,見靳鬆已墨過身子,朝庭院的一角走去,她自是也不再說什麼,墨身進屋。
“我就守在外麵,有什麼事,你隨時喊我。”就在喬佩即將關嚴門的刹那,忽聞那庭院角落的男人衝她低低叮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