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祝秀真神色一黯,心知肖月潭主意已定,多說也是無用了。正待告辭,耳邊卻聽到那搗亂壞了自己好事的吹牛大王一臉好奇的問了一聲很白癡的話:“寫詞?難道你這個家夥也會寫詞麼?”
“哼!”一肚子怨氣的祝秀真橫了烏廷威一眼,不等肖月潭說話,伸手一指烏廷威斥道:“你這莽夫如何知道肖先生大才!即使是在長安,肖先生的詞也是極難求的——你不懂就不要亂說話了!”
“什麼?”被鄙視的烏廷威張口結舌,臉一下子漲得同通紅:“誰說我不懂?這小娘皮說話太氣人了!”
“就氣你又怎麼樣?”祝秀真看來真的很不開心:“有本事你也作一支詞給大家瞧瞧?”
“我……”烏廷威眼珠一轉,道:“我要作上來了,你怎麼說?”
“你要是真的作出一首好詞來,”祝秀真斜睨了烏廷威一眼,道:“我就請你去臨淄看三大花旦!”
“三大花旦有什麼看頭!”烏廷威拽了拽,道:“沒勁——你要是輸了的話,隻要給我敬杯酒就好了!”
“哼!”祝秀真抿了抿嘴。
“聽好了——”烏廷威搖頭晃腦的又灌了一碗酒,這才道:“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好!”烏廷威剛剛停下來,旁邊敲邊鼓的兩位文士就齊喝了一聲:“真是好詞!”
“確是好詞!”肖月潭笑眯眯的看了看正向那兩位文士抱拳致意的烏廷威,又掃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祝秀真,搖搖頭笑著對烏廷威道:“這下闋是什麼,兄台還是別賣關子了吧,嗬嗬。”
“咦?”烏廷威瞪了肖月潭一眼:“你也知道還有下闋?”
“嗯。”肖月潭心道,誰不知道左相國從來不作單闋的詞,而且,最優美的詞句往往就在一首詞的下闋。
“呃,”烏廷威一揚眉,高聲道:“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好詩詞!”隨著門外一聲嬌喝,酒肆內光線一暗,可緊接著,眾人又覺著眼前一亮,一位蒙麵女子婷婷的出現在了大家的視野之中。
“大小姐!”回過神來的祝秀真再次吃了一驚,失口叫道:“你怎麼也來了?”
鳳菲點了點頭,然後回身向酒肆外麵的跟班們擺了擺手,讓他們留在外麵,這才轉身進來,先是盈盈一禮跟肖月潭打了個招呼:“肖先生,你可真是難請呀!”
“嗬嗬嗬,”肖月潭一笑,道:“鳳菲大家取笑了,嗬嗬。”
鳳菲也不為甚幾,略一點頭,遂轉向烏廷威盈盈一禮,俏聲問道:“這位壯士,鳳菲有禮了,敢問壯士尊名?”
“我……”烏廷威畏畏縮縮的瞪著門外,嘴裏嘟嘟囔囔道:“我不能……不告訴你!”
“撲哧!”肖月潭一口酒沒含住,差點噴到了鳳菲身上。這哥們,又被誰踩著尾巴了?
“呃——”鳳菲也是身子一晃,隨即伸手拉住了旁邊張口欲嚷的祝秀真,恭恭敬敬的再次向烏廷威施了一禮,緩緩道:“雖然壯士端莊,然鳳菲實是有事相求,還望壯士莫怪鳳菲腆然——敢問壯士適才所吟之詩詞……”
“噢,”烏廷威終於注意到了鳳菲:“你是想問那詩詞是誰作的吧?”那小子把手朝門外一指,道:“那家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