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當頭,天空湛藍,被雨水洗過的天空散發著通透的光芒,空氣中還有洗滌過的清新味道,窗外喜鵲雄赳赳氣昂昂的立在枝頭上,喉嚨中吐出婉轉美妙的聲音。
唐琬認為這是好兆頭。
於是喜滋滋的穿戴整齊準備出門放放風,活動活動筋骨,雖然下了一場雨,可是溫度絲毫沒有降低,反而感覺更熱了一些。
唐琬一股子的喜慶勁兒跟死刑犯突然獲釋出獄似的,一張臉笑得賊燦爛。
之前曬了幾日的太陽,原本發黃的皮膚已經轉變為淡淡的小麥色,估摸如此下去,過完這個盛夏,她就可以向非洲人看齊了。
嘿嘿,真是健康色彩……
回頭一瞅,水桃不知道去了哪裏,曼香在她身後裝柱子,沒有一點表情,一副口觀鼻,鼻觀心的淡然。
也沒有想和曼香說話的心思,曼香是二夫人那邊調過來的,白淨穩當,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不過因為是二夫人調來的人,平時又寡言少語的極沒存在感,所以唐琬不自覺有些抵觸,下意識覺得和二夫人沾邊的就沒有好事好人。
也沒必要全副武裝啥的,反正吉人自有天相,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那二毒子也不是孫猴子,再折騰能怎麼折騰?
唐琬覺得自己是有大智大慧的人,也不屑與小人一般見識,還是那句話,隻要不主動攻擊她,她也樂得維持和諧的假象。
“今天是二小姐解禁的日子吧。”唐琬有一搭沒一搭的開口。
曼香一怔,似乎沒想到大小姐會主動和她說話,細想一下,大小姐從跪過祠堂回來後就很少和她說話了,雖然仍然很溫和,不過總覺得哪裏不一樣了,再細一想,又想不出哪裏不同。
似乎……活泛了一些。
主子即使再窩囊再懦弱也是主子,一句話就能讓嬤嬤把她查辦一番,曼香不似水桃,忠心為主之類的事情與她無關,她不過隻是想做好分內的事情,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至於伺候誰倒是無所謂,對於大小姐的不信任也不心寒,她隻是一個奴婢,隻要不出大錯,便沒事。
曼香點點頭:“今日是二小姐解禁的日子。”此後再無多餘的話。
唐琬也點點頭,暴風雨後的寧靜祥和很讓人感到舒服,燦爛的陽光衝淡了對小犢子釋放的扼腕。
老太婆還是很寵愛小犢子的,她頭破血流到頭來也隻是換來小犢子禁足半個月而已,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就算掛了點彩,這也算是一場勝仗。
曼香和水桃一樣都是服侍夫人的,不過水桃是夫人從娘家陪嫁過來的丫頭,相比之下更親近一些,所以當唐琬離開的時候,曼香並沒有跟著,隻是麵無表情的轉頭去做了其他事,她的職責隻是服侍夫人。
唐琬大喜。
徹底輕鬆了。
水桃在身邊還差些,曼香在身邊即使什麼都不說什麼也不做也讓人覺得像特務一樣是監視她的。
繞來繞去,唐琬自己都繞迷糊了。
她是不是迷路了啊……
此刻唐琬隻想衝出去找到唐老爺然後猛拍他的胸脯大吼:你捫心自問,這府裏除了花草就是綠樹,連個指示牌都沒有,讓她這個初來乍到的新人咋辦!
出來是輕鬆了,回去卻麻煩了。
苦苦一笑,唐府一個正室夫人的嫡女處處受氣,衣食住行連個丫頭都不如,唐芸那個小犢子身邊還跟了一個丫鬟呢。
唐琬越想越來氣,就算喝十杯菊花茶也清不了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