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情調氛圍,很適合醞釀出美好的愛情。隻是兩個人能否走到一起,最重要的並不是天時、地利或人和,而是彼此意願的成全。但很多時候,相愛的人變成想念,卻不想見的人。雖然飯桌上的顧筱雨表現得貌合神離,但男子還是紳士地決意送她回家。
明明是十分鍾的車程,顧筱雨卻覺得像一個小時那麼長。她望著車窗外越下越大的雨,整個心仿佛都要被淹沒了,腦中不斷回想著離開時看到他的影像,心裏涼意堆砌。
“顧小姐,今天過得很愉快,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
“我也是,今天不好意思了。”顧筱雨笑著回應。
“其實不用放在心上,這樣的安排是挺唐突的,下次如果有機會我們可以多聊聊。年輕女孩有太多心事會老得快哦!”男子一語道破顧筱雨今天的不在狀態。顧筱雨還是不懂如何偽裝自己。“恩,謝謝!路上小心。”
顧筱雨望著車慢慢遠去,降雨帶來的陣陣涼意讓她不自覺地裹了裹衣服,深吸一口氣,轉身上了樓。樓道裏的燈壞了,顯得有點灰暗,她亦步亦趨地摸索著到家門口,好不容易掏出了鑰匙,恍惚間,卻被人攔腰抱住。顧筱雨一驚,鑰匙驟然落地。
“啊......你是”誰還沒說出口,她已經認出身後的人,她太熟悉他的味道了,雖然帶著酒精的混沌,卻那樣深刻獨特。顧筱雨下意識地掙脫著,卻被牢牢地擒住。
“你放開,放開!”努力掙紮的同時卻感到不斷沁入後背的涼意,他.....竟然淋了雨。
身後的男子抱的更緊了,急促的呼吸中混著酒精帶來的魅惑。他竟然毫無預兆地吻了她,沒有溫柔繾綣,帶著宣泄與憤怒,帶著不可抗拒,像是要吞噬掉整個她,甚至不知足地蔓延到發和頸。那是酒精帶來的瘋狂嗎,還是日益濃烈的思念?
唇齒間浮動著空氣與酒精混合的曖昧,這措手不及的意亂情迷,竟令人難以自拔。顧筱雨清醒了一點,氣息不穩說出他的名字“林皓陽…”
他的動作一滯,停了下來,急促地低喘著,像是意識到自己的衝動與狼狽。
良久,才聽到他暗啞的聲音。“我輸了,到最後我還是輸給了你…”
為什麼他要說他輸了,為什麼他的聲音如此悲傷,為什麼我會如此難過……
“林皓陽,你在說什麼?”她不安地問。
“我很想你...”氣息漸漸變弱,但字字清晰。
他抱著她,把頭埋在發中,濕漉漉的雨水順著發滴落到熾熱的頸上,慢慢降了溫。沉默良久,他慢慢失去重心與力氣,癱倒在地。雨夜的月光透過樓道的窗欄,斜斜地打到冰涼的階梯上,碎片般映照出如此狼狽的場景,他被雨打濕的全身與蒼白微醺的麵容,她微微顫抖的雙手與淚流滿麵的臉龐。
她將不省人事的他拖到沙發上,擦幹發和臉,換下淋濕的外套,蓋上幹燥的被子。一切都安頓好以後,顧筱雨才有時間停下來,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事。若不是此刻林皓陽如此安靜地睡在她旁邊,她一定會覺得這是一場夢。這場夢竟來得如此真實。
整座城都靜了下來,雨水衝刷了所有的鉛華與喧囂,像電影般倒敘著世人悲歡離合。屋內一片寂靜,隻剩下時針掠過的痕跡和男子微喘的呼吸聲。那些日子裏,顧筱雨多麼卑微地奢望,能這樣靜靜地看著他。兩年的時間,她變得漸漸成熟,漸漸現實,她努力讓自己成長。她一直在等著他,可是他杳無音訊,他帶著穆清回來,對她像個行李一樣置之不理,她替他找過千萬個理由,內心的堅持卻抵不過現實的殘忍。她該恨他的,該不再見他的,她以為可以自己放下了。可是當穆清離開時說起他的苦衷,得知林家發生變故時,她動搖了,第一時間感到的竟是心疼,擔心他過得是否安好。很多時候,你以為的放下其實是多麼不堪一擊,你我終究不是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