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廷如今回來,也算是榮歸故裏,除了照有巡街外,居民鄉親們還自發籌錢請了舞獅隊在儀仗之前開道,就又是鑼鼓又是嗩呐,也不說上是熱鬧還是吵鬧了,反正就都圖個喜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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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然走了之後,他許多弟子都給其他先生領走,唯獨年歲最長張廷,一直都沒有再拜師。不過雖然如此,為了學業緣故當時也和幾位有名望老先生走得挺進,自從張廷擔上官職後各個都拿了他當自己得意門生一般吹噓。如今張廷回來了,幾個老頭都走到了自個書院門口,看著是迎接新任通判,其實也是暗自較勁,想知道張廷是和他們中哪一個更親近。
蕭然被白燁拉著去街上看熱鬧,不過人山人海其實也看不清什麼,白燁左右看了看,一攬蕭然腰帶著他躍上了對麵寶慶樓屋頂。蕭然可是平生第一次騰空而起,又是那麼不合規矩地上了人家屋頂,一落地整個人都別扭腳都不知該如何放。白燁笑著指導他盤膝坐下,自己也在蕭然身邊坐了,一手還不忘撐在蕭然身後,以防他往後仰倒。
坐定了蕭然東張西望著,看來街上熱鬧完全比不上大白天坐在人家屋頂上新鮮刺激感覺吸引他,臉上紅彤彤,也不知是剛才被白燁突然抱住拉上屋頂給嚇得,還是讓風吹得,襯著眼中難得露出如同稚童好奇,讓白燁看得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蕭然,原來你這麼喜歡屋頂。要不今晚我帶你去書院頂樓吧,那兒風景才叫好。”
蕭然橫了他一眼,暗咳了聲,裝模作樣地坐好,指著已經能隱隱看見從大街那頭過來舞獅隊和後麵儀仗隊笑道:“真想不到有一天,會坐在這麼個地方看自己從前學生。”
“你要是覺得這位置不好,哪兒我都能帶你去。皇宮大院你要去不?那兒看人才老精彩呢。”白燁眼神比蕭然要好,他看著那前頭敲鑼開道衙役,高頭大馬上威武侍衛,還有最後那頂棗紅色官轎,仔細瞧了會,低頭對蕭然問道:“嗯……看馬頭調撥方向,不會往這邊走,你要我帶你過去些看不?”
蕭然眯著眼盯著那方向看了半天後卻搖了搖頭。
超速首發“不去看了,帶我下去吧。”
“嗯?怎麼又不去了?我看你還是蠻想見他,真不去他麵前見上一見?”
“不去了。翰文性子……若還是以前他,我這會過去,他必定會給我行大禮。……弄得好像我特意就為了他那一揖一般,多沒意思。我不愛人前如此,太過刻意。”蕭然目光淡然,沉靜如水,看得白燁也跟著入了神。蕭然一偏頭瞧見他怔忪樣子,笑了。“怎麼了?若你想去看熱鬧就去吧,反正今天估計也不會有什麼事兒了。”
白燁摸了摸鼻子,不太好意思告訴蕭然自己放出在發什麼呆,聽見他話嗤笑出聲。“這種熱鬧有什麼好瞧,你若不要看了,我們就下去吧。不過蕭然,也就你會將唾手可得名聲和榮耀往外推了吧,你是看不見,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你看那被你推崇甚高李夫子,這會正讓兩個童子作陪,一身新衣,巴巴在書院門口等著呢。嗬嗬,有看見人堆裏給舉著橫幅麼?寫大多呢,都是恭賀張廷榮歸故裏,不過最好玩是落款,可都是幾家城裏有名書院。”
蕭然輕笑。“需要事事都與他人一般作甚。或許他們想通了,我想不明白,如此吧。”他頓了頓,又接著道:“李夫子他們還需要生源做營生,自然對自己書院需要好好吆喝,這也不奇怪。若我至今仍在做夫子,或許我也會站我那小書院門口迎接張大人吧。”
白燁沒接口,抱著蕭然直接跳到了書鋪門口。放他下來時在他耳邊輕笑,書呆,你是永遠學不來逢迎人。
一陣秋雨一陣涼,隨著冬日越發臨近,每逢陰雨天,那寒意便開始鑽了骨。
超速首發蕭然是怕冷,尤其是這種陰冷,那是穿了再多也感覺沒有法子抵禦寒冷感覺事情。何況現在正是最尷尬時節,說它冷吧,冬至都還沒到呢;可說不冷吧,淋了雨再給風一吹,平日裏嗓門再大漢子也得倒下。
這一天,空中飄著細雨,迷蒙地像情人朦朧媚眼,可那鑽心冷意讓人都沒了欣賞心情,別說清風齋清清冷冷,就是街上也看不見幾個行人,連最熱鬧茶鋪酒樓一時都空蕩了。
白燁不知從哪兒給蕭然弄了兩雙小鹿皮做靴子,一雙裏頭鋪了厚厚氈子,特別暖和,留給蕭然冬天穿。還一雙便是如今蕭然穿在腳上單靴了,除了加厚袍衫,外頭還讓白燁盯著又圍了他那條披風。雖然感覺是暖和了許多,但蕭然總覺得不舒服,自己這一身行頭加起來,或許比他從成親開始至今所有衣物加起來價錢都高。於是這一步步走得是分外小心,就怕泥水粘在了鞋上衣擺上擦拭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