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吟和燦星對於蕭然獨自前來表示出了莫大驚訝,對白燁去向表示好奇。
蕭然苦笑連連,他怎麼知道白燁去了哪兒。
再細想一下,其實他對白燁真了解麼?如果他不在自己身邊,如果他不告訴自己,那麼他到底在做什麼,他根本就不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白燁回去哪個茶坊喝茶,會去哪家酒館吃飯,會流連在哪個攤位前。
當白燁如今緊跟在他身後時,自己不也如當年白燁一般,不曾回過頭看過身後人一眼嗎?
心頭一陣苦澀,忙低頭喝了一大口茶,卻因為太急給嗆著了,咳得幾乎連眼淚都流了出來,心疼冷風吟輕拍著背幫他順氣。
“慢點慢點,怎麼今天莽撞成了這樣子?就算白燁這會在家裏等你,你也不用吃得這麼著急吧?”
蕭然好容易才止了咳嗽,聽見冷風吟話,笑得尷尬。“不、不會……我想他現在大概在哪兒忙吧。”
“忙什麼?對了,他今年也不回去過冬至?”正在挑糖豆吃燦星邊塞了一粒到空言嘴裏,一邊問道。
“他說是留下。怎麼,他以前也都不回去嗎?”蕭然有些好奇地問道。
“嗯……對了蕭然,我好像從來沒有和你說起過,我是先認識白燁再認識你吧?這麼都三四年事情了,就我知道,他好像都不太說起他們玄天門事情。別說冬至,有一年他初二就跑來找我了……哦,那時候正是你離開這兒那幾年。”燦星一手撐著下顎,一手玩著塊梨膏糖,盡量回憶著說道。
蕭然點點頭,其實問隻是好奇,真知道了,反而又不知為何要去好奇。
“其實我也要抱怨,兩年裏頭陪著個突然開始不解風情男人每次每次都絮叨另外一個男人,哎,若不是知道前因後果,我還真要以為我年老色衰不再有吸引力了呢。”燦星哀怨得像是真一般,前提是沒有注意到他不停往嘴裏塞甜豆手。
蕭然有些尷尬,又低頭喝了一口水,而燦星也終於放棄了已經給他撿得七七八八甜豆子,繞道了蕭然另一邊坐下。“哎,蕭然,怎麼白燁今天會不跟著你過來?他不是把你看得好像他嘴裏肥肉一般那麼緊嘛,怎麼會突然放心你了?”
“瞎說,哪兒有你這麼說話,什麼肥肉,你看蕭然哪兒像你說肥肉了?”冷風吟一聽忍不住就笑了,勾指作勢往燦星腦門上敲去。“再亂說,今晚罰你煮酒!”
燦星笑著一邊躲一邊叫,就算蕭然不是肥肉,難道白燁就不像條大狗了?
惹得眾人都笑了,連蕭然都忍俊不禁。
看見蕭然笑容,冷風吟和燦星都略略鬆了一口氣,他們心疼,蕭然剛坐下時臉上鬱鬱不歡法掩飾。
“蕭然,你和白燁之間,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兒?是不是白燁做了什麼惹你不高興了?你告訴我們,我們給你開解開解。”燦星伸手攬著蕭然肩頭,替他又倒了一杯熱茶推給他。
蕭然接過茶盞捂在手裏,低頭不語,半響才輕聲道:“沒,該是我惹了他不吧。”
便將從張廷回來開始發生事情,都說給了燦星和冷風吟還有空言聽,聽得冷風吟眉頭越皺越緊,後一臉奈。
“蕭然,你自己是怎麼想,能先告訴我麼?”他示意燦星和空言去擺菜和溫酒,自己帶著蕭然往榻邊走,準備換個能輕鬆適合聊天環境。
“我?其實我真不是非常明白白燁他到底在計較什麼。說他是為我擔心,擔心張廷是否還會做出當年一般事情,可我自己都選擇相信張廷了,為什麼白燁不能相信我判斷?我承認很多事情我不會想得和你們一般通透,但我也不覺得我會愚笨到給人一再欺騙,張廷眼睛裏頭沒有惡意,我不相信他會再做什麼對不起我事情,可為什麼白燁他不能信我呢?他總會提醒我當年翰文做了什麼,可是,我連他都原諒了,我一點都不覺得原諒翰文有什麼讓他可以如此不能接受,我覺得,白燁想東西,我完都不能理解。”或許真需要找個人傾訴,或許心裏不知不覺中早已將冷風吟當成了自己長輩,蕭然不自覺得就將心裏不解煩悶都說了出來。
“這一次,確是我有些錯了,可我答應翰文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會選擇留下過節,我以為冬至這麼重要節日他一定會回建康城或是回自己家,我真不知道他會選擇留下和我一起過節……如果我早知道,我、我肯定不會答應翰文……可是現在,我都答應了,難道叫我反悔嗎?就算不說我和翰文這麼多年師徒關係,張老爺一直都很照顧我,當年我和瓊花也就是我那過世娘子剛來這兒,誰來相信我這麼個窮生能教?我學堂門可羅雀一個多月,第一個將孩子送進我學堂便是張老爺。後來瓊花重病,若沒有張老爺借我銀兩,就憑當時我那些積蓄,我根本沒有辦法承擔起她藥和問診,瓊花會走得早。張老爺對我不僅僅是知遇之恩,是……賜予我一段回憶恩人!就算我能拒絕了翰文,可我不能拒絕張老爺邀請,白燁他真,為何就不能考慮我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