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依然在養病,來看望的人越來越少,隻有冷風吟和燦星總是隔了幾天就會來白府一次。有時會帶些藥材,有時帶些好玩的,有時甚至什麼都不帶隻是人跑了過來,在蕭然的房間裏頭待上一天,喝茶喝酒賞花賞景。
白燁覺得現在自己已經沒有什麼權利去阻止關於冷風吟接近蕭然,嗯,血親是種奇怪的聯係。不過,白燁最怕的是什麼?不過是害怕有人會搶走蕭然而已。
既然冷風吟不會那麼做,那麼接近又何妨?何況冷風吟作為蕭然唯一的舅舅,白燁下意識覺得,和這個麻煩的男人搞好關係一定是沒有錯的。
當蕭然終於正式可以下地、被大夫確定可以隨意隨心自由行走的時候,已經快到夏天。換了夏衫的蕭然清俊依然,不過因為被長期調養的關係吧,白燁看著他紅潤的臉頰總有一種小小的自豪感。
腰上有了些贅肉,因為將近兩個多月的臥床,可是手感很好,好得白燁總恨不得每時每刻都是和蕭然在床上擁抱不放手。
真可惜,蕭然已經痊愈了……並且還有一個讓蕭然重視到無法安心躺在床上的重要存在,清風齋。
當某一天蕭然在清風齋又接到冷風吟的邀約並且一口答應、白燁覺得蕭然似乎完全忘了前一天晚上他剛答應了自己……嗯,不從床上逃走……
白燁突然在考慮,梧州城對於自己來說,真的是不能離去的存在?
當天晚上兩人洗漱完畢躺在床上時,白燁撫著懷中人的柔順長發時他突然衝動地就開口問道:“蕭然,你、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去玄天門,見見我的親人?”
他覺得懷中的某人渾身一僵,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真的?”
白燁知道蕭然還是有些害怕麵對他的家人,或許因為他心底深處還保持著對他們這段感情的無法認同,嗯,對於蕭然來說,陰陽調和才是正理,他們這種,見不得光。
“我大娘早已知道我和你的事情,新年我回去的時候就和我說了,她聽我那大哥敘述過你,她很想親眼見見你。蕭然,我大娘老了,對於一個老人來說,孩子的事情就是她唯一重視的事情,你難道不願意為了我滿足一下她這個小小的心願?”
蕭然沉默不語,白燁卻知道,這代表著他已經開始動搖,他在蕭然看不見的地方微微揚起唇角,有些得意的笑容,接著咳了聲,刻意更放柔了聲音。
“蕭然,陪我回去吧,大娘一直想見見這個讓我收心的你……你這腿傷其實需要靜養,玄天門很適合養身,你可以陪著我大娘一起吃齋念佛,那邊冬暖夏涼,我們可以現在出發,你可以在那裏過一個夏天再回來……你不是總說這兒夏天太燥熱麼?”
“……可是、可是清風齋怎麼辦?”
“有劉掌櫃和拾二在,你怕什麼?”
於是事情就這麼定了,第二天白燁就歡天喜地得讓討喜開始整理兩人的行裝,一邊修書一封飛鴿傳信回了玄天門。
當蕭然連續坐了幾天的馬車幾乎是馬不停蹄從梧州城趕到玄天門、暈暈乎乎被白燁算是半抱著扶出車廂時,見到的就是親自站在大門口一臉富態雍容華貴讓兩婢女攙扶著一臉嚴肅的白燁大娘、盧氏,還有站在盧氏身邊同樣臉色嚴肅看不出一點溫和的白正卿。
不過顯然蕭然這個狀態是不適合見人的,白燁簡單說了聲好,抱著人就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白燁說,蕭然是暈車了。
當然,他絕對不會承認這和之前車廂裏頭的那番溫存有關,腳軟腰疼什麼的,隻是因為蕭然不習慣長時間在車廂裏頭而已。
等休整好了,蕭然真正見到盧老夫人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蕭然為自己的這份失禮羞得臉都抬不起,而已經沒有外人在場時的盧老夫人和白大哥早已對眼前這個被白燁緊緊護在身邊的男子笑得眼都快眯成了縫。
蕭然的一切擔心一切害怕,在真正見到盧老夫人時候才發現,真的是沒有什麼很大的意義。盧老夫人很滿意他,或許對於盧老夫人來說,任何這麼一個能讓自己最放心不下的孩子收心的,不管那女,不管性別,對她來說都是可以接受的。
第二天下午,白燁讓白大哥找去了書房,盧老夫人的婢女來請蕭然去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