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兩名女生負責摘果子,葉斐然和崔佩玉挖陷阱,沒有鏟子一類的工具,他倆隻能用樹枝挖,遇到挖不動時還得用手去掏,著實辛苦,而且效率很低,等女生們采完一包果子,來叫他們回去時,陷阱才挖到不足半米深,崔佩玉挺直腰杆,抹著汗珠說:“要不得要不得,這樣累死一天也挖不到一米,得想個辦法。”
“有什麼辦法,什麼工具都沒有。”
“讓我想想,想想。”崔佩玉就地坐下,點了根煙抽,他不常抽煙,隻在太無聊或想心事的時候才抽,一天最多三四根,他告訴葉斐然,這次活動他帶了三包煙來,現在還剩一包半。
一根煙抽完,他起身往樹林那邊走去,讓葉斐然他們在原地等著。葉斐然還以為他想到什麼好辦法了,不料他回來時,隻是兩隻手各多了一塊扁平形狀的石塊,“沒啥子好辦法,就湊合用這個吧。”
葉斐然大跌眼鏡。
在兩人忙著挖陷阱時,周潔和黃芸結伴坐在小路口給他們放風,防止那東西像昨晚那樣突然襲擊,崔佩玉說得對,誰也不敢保證它隻在晚上才會上山。兩人用樹枝、石塊和自己的指甲輪流挖土,到中午時,居然挖出了一個直徑和深度都將近一米的大坑,葉斐然低頭望著這個坑,幾乎不相信這是自己的勞動成果。
“先回去吃飯了,快餓死了,下午過來接著挖。”
“吃點果子,一口氣挖完吧。”葉斐然越幹越有勁了。
“光吃果子不行,再說我這回真得想個辦法,回去準備準備。”
吃完飯,崔佩玉找來斧頭,再讓葉斐然幫忙找了一根結實的木頭,一頭削尖,當鐵鍬用,雖然趕不上真正的鐵鍬,也總比直接用手挖強一點,不過製作這把簡易木鍁也花了不少時間。葉斐然認為,付出這麼大的精力來做這件事,並不光是為了以後的安全,也不是要為那些死去的隊友報仇,而是好奇心和男人的好鬥本性作祟:越是不知道對方的身份,這種心態就越是強盛。
在前去山上接著挖陷阱之前,葉斐然去看望了東川,在房門外,趙玉塵喜滋滋地告訴他,東川在他上午剛走不久就醒了,“能說話,但……口齒有點不清,不知道是不是聲帶出了問題?”
葉斐然告訴她,東川應該是在倒地時後背撞到什麼東西,把聲帶給震壞了,不過隻要還能說話,應該就可以慢慢恢複。
醒來後的東川身體虛弱,所以趙玉塵並未跟他提起葉斐然交代她問的事,等東川身體好點,由他自己去問也不遲。她這樣說,讓葉斐然認為好像他要找東川說的是他自己的事,更重要的是,東川現在又睡著了,她勸葉斐然等他自然醒了之後再去跟他說話,不然影響他身體恢複。葉斐然也隻好聽她的。
“對了,高迪說有話跟你說,讓你上樓找他。”
“高迪,找我?”
“對啊,我給他送飯時,把你們做的事跟他說了,他就非要見你不可。”
“他……見我幹什麼?”
“不知道。”趙玉塵聳了聳肩說,“就幾步路,你自己上去問問唄。”
高迪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粥,喝到一小半的時候,把碗放下了。葉斐然勸道:“你一口喝完吧,冷了就不好喝了。”
“喝完了就徹底沒事幹了。”高迪歎了口氣,“我在這裏邊,吃飯就是唯一樂趣,除了這個什麼都幹不了。”
對這句話,葉斐然不知如何回答,隻好換個話題說:“你找我有什麼事?”
“聽那小妞說,你們待會兒要去挖陷阱對付水怪?”
“這個……應該是水怪?”
“乖乖,長什麼樣?”
“沒見過。”葉斐然說。
高迪沉吟片刻,說:“就你跟姓崔的兩個人去是吧?”
葉斐然點了點頭。
高迪望著他,目中透出擔憂的神色,“我說,你可得小心點,千萬別出什麼意外,更不能死,懂嗎?”
他一點不懂說話的藝術,虧得葉斐然好脾氣,沒生氣,吐了口氣說:“我盡量吧。”
“不是盡量,你一定不能死,你死了我也就完了。”
對他這種自私的“信任”,葉斐然無話可說,胡亂點點頭,便下樓去了,崔佩玉正在門外修繕他那把木鍁,樣子看上去好似農家常用來揚麥子的一種農具,葉斐然對它的耐久性持懷疑態度。
周潔把他拉到廚房,又說了一些關心的話,她的關心與高迪出發點自然不同,但表達的意思都是一樣:小心意外,活著回來。